林邑川舔着嘴角残留的桂花酒酿香,目送店小二撤下空了的糖醋鱼盘 —— 那是母亲特意为他点的毕业贺礼。
檐角灯笼在穿堂风里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洞穴中并肩闯过机关时的剪影。
“明日收拾行囊。” 林父用袖口擦去胡须上的酒渍,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撞出闷响,“青木郡九座城,每座都藏着不同的门道。”
他伸手比画着空中看不见的地图,烛火在瞳孔里跳动,“青木城的傀儡术、灵植城的千年药田…… 比学堂里的书卷鲜活百倍。
林母将半块玫瑰糕塞进儿子掌心,油纸还带着余温:“路上的灵泉秘境、山精传说,可比死记硬背的典籍有趣。”
她指尖拂过林邑川胸前的银徽章,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扫落他肩头的柳絮,“饿了就尝尝各地的风味,馋了就回客栈,娘给你烙你最爱吃的葱油饼。”
月光爬上屋檐时,林邑川倚在窗边摩挲着陶哨。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栖在海棠树上的夜枭。
他望着夜空闪烁的星子,突然想起夫子说过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或许这场说走就走的游历,会是比大丰大学堂更辽阔的学堂。
林父粗粝的手掌拍在儿子肩头,带着几分醉意的热气扑面而来,“先洗漱睡了,明早咱们摊开地图,好好谋划谋划。”
他的声音渐渐模糊,混着夜风卷进半开的窗。
晨光漫过灶台时,林母揭开陶瓮,蒸腾的热气里熟地的甘香混着黄精的清苦扑面而来。
这锅熬煮了整夜的药汤呈琥珀色,表面浮着细密的油花,需用桑木文火慢煨六个时辰,让药材化作能渗透骨髓的琼浆。
药香浓郁而温和,闻之令人心神安定,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感——那是《十方炼体诀》中“洗髓汤”的独特气息。
“过来,”林母用粗陶碗盛满药汤,碗壁上暗刻的经络图在蒸汽中若隐若现,“炼髓先炼心,喝的时候凝神守住命门。”
林邑川双手接过药碗,掌心微颤。
他深吸一口气,闭目调息片刻,然后缓缓睁开眼,低头注视那碗泛着光泽的药汤。
他知道,这一口下去,便是新一轮炼体的开始。
他轻抿一口,舌尖先尝到醇厚的甜,继而转为绵长的苦,如同深秋的霜浸透舌根。
药力迅速沿着喉管流入体内,顺着任督二脉缓缓流转开来。
随着呼吸吐纳,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引导药力深入脊椎。
起初只是微微发热,但很快,脊背深处便传来酥麻的震颤,仿佛千万根银针同时刺入骨髓,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湿透衣衫。
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按照《十方炼体诀》所载,将意念集中于命门,引导药力逐步打通被封堵的经络。
一个时辰后,林邑川浑身汗透,衣背上晕开深色的药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那是体内杂质随汗排出的表现。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比往日更加清澈明亮,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他抬起手,发现指尖竟泛着淡淡的莹白——这是药力真正渗入骨髓、开始淬炼筋骨的征兆。
林母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儿子已经迈出了《十方炼体诀》第二重“炼髓境”的关键一步。
“记住这种感觉。”她轻声说道,“真正的炼体,不只是锤炼外在的皮肉,而是要将每一寸骨骼、每一分血肉都锻造成最坚韧的存在。”
林邑川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前方还有更多的考验等待着他。
窗外阳光正好,照进屋内,洒在他汗湿的额头上,闪烁出一层微光,仿佛少年正悄然蜕变,走向属于他的强者之路。
此时堂屋传来父亲敲击八仙桌的声响:“都过来!”
堂屋内,林父已将地图铺展在桌上,短刀斜压在 “大丰城” 的位置。
林父摩挲着短刀刀柄,目光扫过堂屋斑驳的砖墙,语气低沉却字字如钉:“听好了,去跟邻居说咱们回祖籍扫墓,话别多,点头笑笑就行。”
他从柜底掏出用油布裹着的金锭,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八仙桌吱呀作响,“这一百两金子,分成三份缝在内衣夹层。路上若有人问起盘缠,就说变卖了祖宅。”
林母将最后一捆草药塞进防潮木箱,手指在儿子的行囊上反复按压:“把炼髓的药罐子用稻草包严实,万不能碎了。”
她忽然凑近,鬓角的木樨香混着药味,“路过青木城时,记得去城西药铺买些白芷,你爹的旧伤天一阴就疼。”
“大丰城鱼龙混杂,” 林父用刀尖在地图上划出粗粝的弧线,刀刃在 “黑市” 二字上停顿片刻,“咱们住在南城门的‘悦来客栈’,那掌柜是我年轻时的旧相识。
我们先在大丰城悄悄买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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