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将玉佩攥在掌心,玉的冰凉顺着掌心往骨头里钻。他突然想起昨夜在密道里看到的卷宗,卷宗里提到二十年前那场仙山浩劫,说有个姓苏的女子,是唯一的幸存者。
难道这苏老板娘,就是当年的幸存者?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月光涌进来,照亮了门口的人影——是客栈掌柜,手里举着把菜刀,脸色惨白:“沈……沈公子,你看见鬼了吗?刚才我在后院看见个穿青衫的女人,飘着走的!”
沈醉抬头看向掌柜,突然注意到他的脖颈处有圈淡淡的青痕,像是被人用指尖勒过。而掌柜的袖口,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正是“离魂散”的痕迹。
“没看见。”沈醉将香囊和玉佩揣进怀里,站起身,“许是掌柜眼花了。”
掌柜还想说什么,突然打了个哈欠,眼神变得迷茫,手里的菜刀“哐当”落地:“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困……”话音未落,他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角挂着丝诡异的笑。
沈醉走到掌柜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只是被人下了迷药。他抬头看向窗外,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后院的柴堆在黑暗里像座小小的坟包。
而那缕异香,竟顺着门缝往外飘,飘向街对面的西市方向。沈醉知道,那是苏老板娘在引路。
他捡起地上的菜刀,掂量了两下,又扔回给掌柜。然后转身推开柴房的门,融入外面的黑暗里。
走到街角时,沈醉突然停住脚步。他看见墙根下蹲着个小孩,正是前几日在废弃宅院遇到的那个“死孩”——可那孩子明明已经被毒死了,此刻却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手里捏着半块发霉的麦饼。
“沈公子。”孩子开口,声音不再细弱,反而带着种与年龄不符的沙哑,“苏老板娘让我给你带句话。”
沈醉握紧了袖中的短刃:“说。”
“她说,”孩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角渗出丝黑血,“丹房里的机关,要用‘心头血’才能破。”
说完,孩子的身体突然软下去,这次是真的没了气息,手里的麦饼滚落在地,饼里掉出颗小小的青铜蝙蝠,翅膀上刻着的纹路,与苏老板娘银链上的那枚,分毫不差。
沈醉看着地上的死孩,又抬头看向西市的方向。那里黑沉沉的,药铺的幌子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像个勾魂的幡。
他摸了摸怀里的香囊,异香还在弥漫,只是这次,那香气里似乎多了点别的味道——像是血腥味,又像是某种花开败后的腐朽气。
沈醉冷笑一声,迈步朝西市走去。他知道这一去多半是陷阱,可那玉佩上的字,孩子的话,还有惊蛰的竹简,都像钩子般勾着他,让他不得不往前走。
夜风吹起他的衣袍,露出锁骨处的伤口,伤口上的血痂裂开,渗出点鲜红的血,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朵小小的花。而那朵花的形状,竟与苏老板娘香囊上的半朵梅花,完美地拼在了一起。
沈醉低头瞥了眼那血迹,突然想起苏老板娘说的话——丹房的机关,要用心头血才能破。他不知道自己的血够不够,只知道今夜的西市药铺,注定要染上更多的血。
而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墙角阴影里,站着个穿灰斗篷的人影,兜帽下露出的白翳眼,正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手里捏着枚银针,针身上刻着“回魂”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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