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仿佛要重新审视这个不断带来“惊吓”的弟子，“剑意化形，触及法则，确实……难得。”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那个短暂的停顿，以及那句“难得”，却已是对楚风最高的褒奖。
楚风闻言，心中大喜，笑容更加灿烂：“全靠师尊平日悉心指点，弟子方能有所寸进！”
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喜悦与对自己的依赖，洛冰璇冰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柔和，但旋即又被更深的复杂所取代。她转过身，望向云海，只留给楚风一个清冷孤绝的背影。
“大道无涯，切莫因一时进境而自满。稳固境界，方是正途。”她说着最惯常的教诲，声音却比平日低沉了一丝。
楚风看着她的背影，敏锐地察觉到了师尊今日不同往常的情绪波动。他心中微动，上前一步，轻声道：“师尊……您怎么了？可是弟子修炼出了岔子？”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温热的气息，洛冰璇甚至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关切。她背脊微微一僵，强压下回头看他、甚至……想要靠近那份温暖的冲动。
“无事。”她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且回去好生巩固吧。”
逐客之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楚风目光微闪，虽然心中疑惑更甚，却也知道此刻不宜多问。他恭敬行礼：“是，弟子告退。”
转身离开时，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师尊今日的反应，太过反常。不仅仅是因为他突破的震惊，似乎……还夹杂了些别的，更复杂的情绪。
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立于云海之畔的孤绝背影，心中某个念头愈发清晰。
看来，他这碗“软饭”，吃得师尊道心都有些乱了啊。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楚风嘴角重新勾起一抹弧度，带着三分得意，七分势在必得，大步朝着紫云峰走去。
而主峰之巅，直到楚风的气息彻底消失，洛冰璇才缓缓转过身。冰眸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复杂难明。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被他气息扰动的空气，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灼热的温度。
剑鸣已惊霄，璇心……又如何能始终如一潭死水？
情劫之浪，已由那惊才绝艳的少年亲手掀起，再难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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