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气流如沸腾的怒涛,拍打着星辰残骸构成的壁垒,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云澈一行人踏着破碎的兽骨与凝固的黑血,终于来到了荒坟之前。这座由无数星辰核心与混沌晶石堆砌的巨坟,远比想象中更加磅礴——它并非规整的陵墓形态,更像是一座被岁月啃噬过的破碎大陆,边缘处还能看到清晰的断裂痕迹,仿佛是从某个更浩瀚的世界硬生生剥离下来的。
坟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色尘埃,那是比混沌气流更古老的物质,脚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仿佛踩碎了亿万年的时光。而在巨坟最高处,那道在混沌气流中若隐若现的身影,此刻终于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老者,身着朴素的灰色长袍,袍子上布满了与荒坟尘埃同色的斑点,仿佛已与这座坟茔融为一体。他佝偻着背,手中拄着一根同样由星辰残骸打磨而成的拐杖,杖头镶嵌着一块黯淡无光的晶石。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仿佛能映照万古的眸子,瞳孔深处没有焦点,只有无尽的虚无,却又在虚无中藏着洞悉一切的沧桑。
“守坟人?”云澈握紧破妄剑,天道境后期的灵力在体内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老者身上没有任何气息外放,却给人一种比之前的混沌天神初期黑袍人更危险的感觉,这种危险并非源于力量的压迫,而是源于一种“看透一切”的掌控感。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那双虚无的眸子扫过云澈一行人,最终落在了云澈肩头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黑袍子的‘混沌寂灭指’,能伤到你,已是难得。”
“你到底是谁?”紫电上前一步,裂穹长剑斜指地面,剑身上跳跃的雷光映出他紧绷的侧脸,“是守坟人,还是和黑袍人一伙的?”
老者浑浊的眼睛转向紫电,轻轻摇了摇头:“吾名‘苍’,是最后一代守坟人。那叛徒,早已不配称自己为守坟人了。”他顿了顿,拐杖在坟顶轻轻一顿,“你们闯过血道,杀了叛徒,却也惊动了‘坟下之物’。”
“坟下之物?”苏沐皱起眉头,暗青色长鞭在袖中微微震颤,“是荒的尸身?还是那些域外噬道者的残魂?”
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拐杖指向巨坟深处。随着他的动作,覆盖在坟顶的灰色尘埃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去,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笔画扭曲如蛇,却隐隐构成了某种阵法的轮廓。这些文字在接触到混沌气流的瞬间,竟开始缓缓发光,散发出与云澈鸿蒙印同源的气息。
“这是……荒的刻文?”云澈瞳孔微缩,他能感觉到这些文字中蕴含的开天辟地之力,“这些刻文,是用来镇压什么的?”
“镇压‘道烬’。”苍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荒与域外噬道者同归于尽后,双方的本源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在死亡的刹那相互纠缠、湮灭,最终化作了这种既非生也非死的‘道烬’。它们藏在荒坟之下,一旦接触到活物的气息,便会复苏,吞噬一切生机与道则。”
他指向那些仍在不断扩大的血色缝隙:“黑袍子引爆混沌本源,不止是为了打开血道,更是为了用他的血与那些怪物的残魂,唤醒坟下的道烬。现在,你们听。”
众人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从荒坟深处传来一种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石头,又像是某种东西正在冲破土壤的束缚。那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能侵蚀神魂的诡异力量,听得人头皮发麻。
战狂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娘的,这老小子死了都不安生!那什么道烬,很强?”
“强?”苍的嘴角似乎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年荒以自身尸身镇压它们,守坟人世代以精血滋养刻文,才勉强将其困在坟下。如今刻文松动,道烬一旦破坟而出,别说你们几个,就是整个混沌宇宙,都会被它们啃成虚无。”
“那怎么办?”灵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能感觉到那些“沙沙”声正在不断逼近,治愈之光在指尖明灭不定,“我们……我们能做些什么?”
苍的目光落在云澈身上,那双虚无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波动:“或许,只有他能做到。”
“我?”云澈一愣。
“你身上有‘鸿蒙气’。”苍的拐杖指向云澈眉心,“那是开天辟地前的本源之气,与荒同源,也是道烬唯一畏惧的东西。黑袍子的玉简里,应该提到过‘荒魂灯’吧?”
云澈心中一动,立刻想起玉简末尾那段模糊的记载——“坟心有灯,引之可唤荒魂,以鸿蒙为引,可镇道烬万年”。他点头道:“确实提到过,荒魂灯在坟心?”
“是,也不是。”苍缓缓转身,朝着荒坟深处走去,“荒魂灯并非实物,而是荒陨落后,残留在尸身眉心的最后一缕意志凝聚而成。要拿到它,你们得跟我穿过‘九劫道’——那是荒当年为了磨练自身意志设下的考验,只有能通过九劫的人,才有资格触碰他的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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