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本源星海的轮廓终于重新清晰。
破碎的星台被草木之力与星辰碎片粘合,虽仍能看到狰狞的裂痕,却已重新亮起防御符文;本源光球的光芒稳定在柔和的金色,不断滋养着周围新生的星云,那些在大战中湮灭的星辰残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新的星核;幸存的强者们分散在星海各处,有的在修复光幕,有的在清理残留的邪能与虚无气息,还有的则在碑前静坐,缅怀牺牲的同伴。
云澈坐在狂战碑前的石阶上,指尖轻抚着碑上那个栩栩如生的拳印。三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金紫帝力在体内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伤势早已痊愈,甚至隐隐触摸到了玄帝境的巅峰壁垒,但他却没有半分突破的喜悦。
碑前的石台上,放着两个玉盒。左侧的玉盒里,银澈的星电光晕比之前凝实了少许,光晕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弱的紫电,像是沉睡的少女在梦中翻了个身;右侧的玉盒里,阿禾心口的那点绿意抽出了一缕纤细的嫩芽,嫩芽上挂着一滴晶莹的露珠,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生命气息。
这是三个月来,仅有的好消息。在本源光球的持续滋养下,两人总算脱离了“随时可能消散”的绝境,但距离苏醒,依旧遥遥无期。
“云澈。”
炎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曾经的星辰守护者如今拄着一根用星辰木打造的拐杖,金色战甲换成了朴素的青衫,气息稳定在玄帝巅峰,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深邃。他手里拿着一卷玉简,递到云澈面前:“这是各域传来的最新消息,你看看吧。”
云澈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眉头渐渐皱起。
玉简上的内容并不乐观。
极北冰原发现了三股祖庭残部的踪迹,他们寄生在蛮族的古老祭坛里,正缓慢侵蚀着蛮族的信仰之力;南溟深海出现了邪族母皇的卵鞘碎片,虽然已经失去活性,却证明邪族并未被彻底根除;最令人心惊的是,中州大地的一处上古战场遗迹中,有人感应到了祖庭四极祖主中“南方血肉祖主”的生命波动,虽然极其微弱,却足以说明,这位看似被净化的祖主,很可能还留下了后手。
“比预想的还要快。”云澈放下玉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们就像附骨之疽,就算只剩一丝本源,也能找到机会苟活。”
“这就是祖庭的可怕之处。”炎枪叹了口气,望着星海边缘那些正在重组的星云,“他们的生存能力远超我们想象,百万年前那次大战,我们明明已经摧毁了他们的主星,可仅仅过了五十年,就发现他们寄生在了一颗废弃的行星内核里,靠着吞噬地核能量休养生息。”
云澈沉默片刻,抬头问道:“龙帝前辈那边有消息吗?他去清理空间节点的暗哨,已经去了一个月了。”
提到龙帝,炎枪的眼神暗了暗:“三天前传回过一次消息,说在第七空间节点发现了祖庭的‘本源锚点’,正在全力清除,之后便再无音讯。老夫已经派了三位玄帝境强者过去接应,到现在还没回来。”
云澈的心沉了下去。第七空间节点是距离本源星海最近的节点之一,也是防御最严密的节点,如果连龙帝都在那里遇到了麻烦,那祖庭残部的实力,恐怕比他们预估的要强得多。
“我去看看。”云澈站起身,将装着银澈与阿禾的玉盒小心翼翼地收入储物戒,“这里有你和木灵前辈坐镇,应该不会出问题。”
炎枪没有阻止:“也好。你带上这个。”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星辰符文,“这是守护者的召集令,各域的残余力量看到它,会听你调遣。还有,万事小心,祖庭这次恐怕不只是在苟活,他们很可能在策划一场反扑。”
云澈接过令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点了点头:“我明白。”
他转身化作一道金紫流光,冲出本源星海,朝着第七空间节点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七空间节点位于一片被称为“死寂之海”的废弃星带中。这里的星辰早已熄灭,只剩下漂浮在虚空中的星骸,连光线都被星骸的引力扭曲,显得异常诡异。
云澈刚进入死寂之海,便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暗红色气息。这气息比在本源星海感应到的要浓郁得多,带着强烈的腐蚀与吞噬之力,显然是祖庭的本源气息。
他放缓速度,神识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很快便在一片巨大的星骸背后,感应到了激烈的能量碰撞。
“是龙帝前辈的气息!”云澈心中一紧,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星骸背后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龙帝半跪在虚空中,胸口的伤口再次崩裂,金色的龙血染红了大片虚空。他面前,三个身着暗红色战甲的祖庭战士正围攻着他,这三人的气息都达到了玄帝巅峰,配合默契,招式狠辣,显然是祖庭精心培养的死士。
而在更远处,一颗漂浮的星骸上,插着一柄暗红色的长矛,长矛的矛尖闪烁着诡异的符文,正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周围的空间能量,注入一个半透明的光茧中。光茧里,隐约能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正是南方血肉祖主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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