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东边的黑洞仍在咆哮,幽蚀三人的玄帝威压如同悬顶之剑,压得整个九界喘不过气。传承之树下,灵曦望着那片扭曲的虚空,指尖的生命之力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连最后的净化手段,也在清除蚀心珠时耗尽了。
年轻修士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却难掩眼中的恐惧。他们听过太多关于玄帝的传说,那些能轻易湮灭界域的存在,绝非此刻的他们能够抗衡。
“灵曦大人,我们……真的还有希望吗?”一个握着青铜剑的少年颤声问道,他的剑上还沾着虚无瘴气的黑痕,那是刚才掩护同伴时留下的。
灵曦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混沌深处。那里,除了黑洞的暗金色光芒,还有更多隐晦的气息在流动——那是其他窥伺的异宇玄帝,他们像狼群般等待着,只待黑洞破裂便会蜂拥而至。
就在此时,知识之海的最深处,一卷被遗忘的竹简突然发光。那是鸿钧在太古时期留下的“混沌策”,亿万年来无人能解,此刻却因黑洞的空间波动而自行展开,竹简上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跃出,在空中组成一道通往未知之地的门户。
门户中流淌着灰蒙蒙的气流,既非九界法则,也非异宇气息,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本源的“混沌乱流”。这是连三皇都不敢轻易踏足的“混乱之地”,传说中时间与空间在此交织成乱麻,任何法则都会被撕成碎片。
但此刻,混沌策的符文却在门户上方凝聚出一行字:
“生灭同源,混沌为根,一缕残魂,可复真神。”
灵曦的瞳孔骤然收缩。
鸿钧!
这位自开天辟地便存在的混沌大能,在太古大战时从未现身,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坐化于混沌,却没想到他竟在混乱之地留下了如此秘辛!
“复生……他们还有机会复生?”灵曦的声音带着颤抖,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轩辕剑与传承之树——那里,还残留着云澈七人与五帝的法则残痕,甚至……还有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生命气息。
混沌策的符文再次变动,门户中飞出一枚由混沌气流凝成的莲子,莲子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正是“混沌转生阵”的阵图。阵图显示,只要将生灵的残魂或法则碎片放入混乱之地的“本源池”,再以混沌莲子为引,便能逆转生死,让其在混沌气流中缓慢复原——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能重聚形体。
“最后的希望……”灵曦紧紧握住混沌莲子,掌心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她知道,这是九界唯一的机会。但混乱之地的凶险远超想象,连鸿钧都只敢留下阵图而不敢亲自涉足,她这一去,怕是九死一生。
“灵曦大人,您要去哪?”少年察觉到她的异动,急忙问道。
灵曦将混沌莲子收入怀中,转身看向年轻的修士们:“我要去一个地方,为你们找回真正的希望。”她指了指传承之树,“这棵树,就交给你们守护了。记住,哪怕只剩下一人,也要守住它,守住九界的火种。”
“我们跟您一起去!”少年举起青铜剑,其他修士也纷纷附和,眼中的恐惧已被决绝取代。
“不行。”灵曦摇头,生命之力在他们眉心各点了一下,留下一道守护印记,“混乱之地不是你们能涉足的。你们留在这里,守住传承之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她最后看了一眼轩辕剑,仿佛能透过剑身看到那个金紫身影,然后不再犹豫,转身踏入了混沌策打开的门户。
门户在她身后关闭,混沌策重新化作竹简,沉入知识之海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年轻的修士们望着空荡荡的地面,齐齐跪倒在地,朝着门户消失的方向叩首:“恭送灵曦大人!我等定不负所托!”
混乱之地,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恐怖。
灵曦刚踏入这里,便感到自身的生命法则在剧烈崩解,周围的混沌乱流如同无数把小刀,不断切割着她的身躯。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前一刻还是冰封的寒冬,下一刻便化作酷热的炎夏,空间更是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更深的乱流。
“必须找到本源池。”灵曦咬着牙,将混沌莲子紧紧按在胸口。莲子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勉强抵挡住乱流的侵蚀,同时指引着方向——那是一片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区域,隐约能看到池子的轮廓。
她艰难地在乱流中穿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生命之力在快速消耗,原本就虚弱的身躯变得更加透明,好几次险些被乱流撕碎,全靠混沌莲子的光晕才勉强稳住身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千年,灵曦终于抵达了本源池。
那是一汪由混沌本源凝成的池子,池水呈现出纯粹的白色,表面漂浮着无数法则碎片,正是太古以来陨落的大能残魂。池边刻着鸿钧的留言:
“混沌无情,却藏生机。余观九界生灭,知异宇之祸不可免,故留此池,待有缘者引魂归位。然复生逆天,需以守护者之命为引,汝……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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