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否则杀了他们!”一个狼骑军官狞笑。
人质们哭喊求救,场面顿时混乱。
北秦军投鼠忌器,不敢强攻。双方陷入僵持。
突然,承天殿的大门缓缓开启。沮渠蒙逊出现在门口,手中还挟持着一个少年——竟是他的亲生儿子沮渠牧犍!
“父皇!不要!”少年惊恐哭喊。
“闭嘴!”沮渠蒙逊厉声呵斥,“我北凉王室,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他对着北秦军大笑:“看到了吗?这就是朕的继承人!今日,朕就带着他一起走,免得受你陈衍的侮辱!”
所有人都被这丧心病狂的举动惊呆了。虎毒尚不食子,沮渠蒙逊竟然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陛下三思!”连狼骑都看不下去了,“世子无辜啊!”
“无辜?”沮渠蒙逊惨笑,“生在帝王家,就是原罪!今日不死,来日也要受尽屈辱!不如让朕给他一个痛快!”
他举刀欲劈!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冷箭突然射来,正中沮渠蒙逊手腕!宝刀落地!
原来是独孤信早已安排好的神射手!
“救人!”独孤信大喝。
北秦军一拥而上。狼骑拼死抵抗,但很快被歼灭。混乱中,沮渠牧犍被成功救出。
沮渠蒙逊手腕中箭,踉跄后退,退入燃烧的承天殿中。
“哈哈哈哈!终究还是朕赢了!”他在火海中狂笑,“陈衍!你永远别想活捉朕!永远别想羞辱朕!”
殿梁开始坍塌,烈火已经吞噬了整个大殿。沮渠蒙逊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最终被坠落的横梁吞没。
北凉王朝的最后一位君主,就这样葬身火海,与他苦心经营的王朝一同化为灰烬。
王镇恶和独孤信站在殿外,望着这片火海,心情复杂。虽然取得了胜利,但眼前的惨状让人难以欣喜。
“快救火!能救多少是多少!”王镇恶最终下令。
在北秦军的努力下,部分偏殿和珍宝馆的火势得到控制,抢救出大量珍贵文物典籍。但主殿群基本化为灰烬,无数珍宝永远消失。
黎明时分,大火终于被扑灭。姑臧王宫只剩下断壁残垣,冒着袅袅青烟,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墓。
陈衍在众将簇拥下走进这片废墟。他默默行走在灰烬之中,偶尔俯身拾起一片烧焦的木屑或变形的金属。
在承天殿废墟前,他停下脚步。这里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只有一堆焦黑的瓦砾。
“找到遗体了吗?”他轻声问。
王镇恶摇头:“火势太大,恐怕...”
陈衍沉默片刻,道:“以王礼立衣冠冢吧。毕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
他转身面对众将:“传令:全城戒严,安抚百姓,救治伤员。统计战损,厚恤阵亡将士家属。”
又补充道:“特别是那些反正起义的北凉将士,要厚待。没有他们的帮助,姑臧之战不会这么顺利。”
朝阳升起,阳光照在这片焦土上,却照不暖每个人心中的寒意。宫城烈焰,不仅焚毁了一座王宫,也焚毁了一个时代。
而新的时代,就在这片灰烬中,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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