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萧承又是如芒刺背地笑。他抬眸,眼底一片冷寂,却偏偏微微勾着唇,仿佛是在嘲弄她的天真。
宫尚欢微微眯眼,打量着萧承沉毅冷峻的面容,剑一般指向他的心口,你若够聪明,就该知道,什么才是明智之选。
萧承失笑。
九王大势去了以后,朝堂上的风波暂时平息。可这平静不过持续了月余,暗流已然涌动。八王近日在朝堂上屡屡为北境军需发声,看似忧国,实则......
呵,或许,那位蛰伏已久的八王爷,早就开始布局了。
萧某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敢玷污郡主金枝玉叶之身?萧承微微躬身,做出一副恭敬的姿态,眼底依旧是一片疏冷,郡主何必要做那以美玉换顽石之举,到头来,玉碎......石亦难全。
宫尚欢的眸光沉了下去,那丝残留的柔情已荡然无存。那句 “玉碎石破” 像一记重锤,表面是自谦的婉拒,实则嘲讽她识人不清、痴心妄想,字字如刀般剜着她的自尊。
她忽然觉得可笑。自己何时竟对这样一个出身卑贱的男人上了心?是那年春猎时,他策马弯弓的飒爽英姿?还是宫宴之上,他独坐角落时与满堂喧嚣格格不入的孤傲?
是了,正是这份孤傲。他的心气儿可真高啊!明明是个私生子,偏生比真正的王孙公子还要矜贵。她见过他在军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也撞见过春日宴上他一闪而过的怅然情绪。这种矛盾让她既厌恶又着迷——就像把玩一件精美的赝品,明知是假的,却偏要去验证它的瑕疵。
眼见他一日日好起来,她原本盘算着,待萧承在朝中站稳脚跟,就去求一道圣旨。不是下嫁,而是要让这个骄傲的男人入赘王府。她要看着他每日晨起为她描眉,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行礼,要把他那身傲骨折断了,碾碎了,再亲手拼凑成她喜欢的模样。
可现在......
好,很好。宫尚欢勾起唇角,轻嗤一声:萧大人如今位极人臣,自然是瞧不上我们这些皇室宗亲了。
萧承闻言眉梢微挑,郡主慎言。微臣对皇室...向来忠心耿耿。他抬手整了整玉带,声音陡然一沉,只是,微臣效忠的从来只有圣上一人。
宫尚欢听得出,这是明明白白的切割:他只认坐在龙椅上的人,不认八王旁支的 皇室宗亲。她盯着他指节上的薄茧,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萧承这把刀,只听天子令,不认旧主恩。
她站直了身子,一瞬间,脸上又恢复了明媚的笑意:萧将军说得极是。本宫确实不该......她故意顿了顿,红唇轻启,与顽石一般见识。
朝堂风云变幻,既然他不要这份体面,她倒要看看,这块自诩坚硬的,能在乱局中撑到几时。与季青妩情意缠绵是么?她定要让他尝尽剜心之痛,我的萧将军啊......咱们来日方长。
此厢,季青妩终于睡饱了,刚经历情事的身子倦懒地伸了伸,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她躺在榻上,抬手揉了揉眼,低低地嘤咛了一声,垂手的时候,指尖无意间触到一团毛茸茸的物件,转头看去,竟是萧承那件玄狐大氅。
她身上未着里衣,只穿了亵衣亵裤,此处并非山间野地,她身上还盖着锦被,暖香阁内炭火烧得又旺,这大氅此时倒显得多余。
这外穿的衣裳,如何能往床上扔?她向来是爱干净的,见状下意识地隔着锦被将大氅踢了下去。这一抬腿的动作,竟搅得腹中有些不适。
大氅自然是萧承的。临出门前,他搂着季青妩难舍难分。怀中美人刚为他情动,此刻眼尾泛红,鬓发散乱,分明还浸在情动的余韵里,叫他如何立时撇下她而去。
何况他们每每做完这事,总要相拥着缠绵许久,缠绕着彼此的发丝,直到烛火渐渐熄灭。他轻抚上她的脸,微不可察地红了眼眶,终是留了他的大氅陪她,上面沾染的气息也好叫她闻着稍稍心安些,不至于空落落的。
因而,萧承进来后,入目便是大氅被高高隆起的锦被踹落床边的模样。季青妩见他目光停在地上的大氅,有片刻的心虚,却又因腹中的不适微微拧了拧眉。她强忍着不适,先去打量他的神色,见他没有恼,这才不再看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将锦被拉高,遮住了半张脸。
萧承进来时眉眼换上了温柔缱绻,可瞥见地上那被嫌弃的大氅,虽然知她是爱干净的,心中却也不免涌上一股酸涩,却又见她拧了拧眉,楚楚可怜起来,便原谅了她,因而面上倒未显露出半分情绪波动。
他去屏风后给她取了干净衣裳,心情不错地凑到床边,将大氅重新拾起,搭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季青妩拧着眉,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她对他有气,方才瞥向窗外,却见天色渐暗了,平日里他这般折磨她也就罢了,这种时候竟还这样,也不知那些贵女又要如何编排自己。
萧承见她捂在被子里,露出半张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他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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