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城堡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埃文已经被奶妈哄睡,规律的呼吸声显示他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莉娅刚刚完成每日例行的、温和的灵气运转,以滋养腹中胎儿。她感觉身心舒畅,正准备去书房看看亚瑟是否忙完了公务,卧室的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门外是巴纳德管家,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慈祥、欣慰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即将发生之事的“好奇”的表情,微微躬身道:“夫人,公爵大人请您移步至城堡西翼的旧画室。”
“旧画室?”莉娅有些诧异。那里平时堆放些不甚常用的物件,采光虽好,但远不如玫瑰园观景台或主客厅来得正式或浪漫。亚瑟怎么会选在那里?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她信任亚瑟,知道他看似冷硬的外表下,藏着一份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浪漫。她随手拿起一件轻薄的披肩搭在肩上,跟着管家穿过几条熟悉的、但通往较少涉足区域的走廊。
当巴纳德为她推开旧画室那扇厚重的木门时,莉娅再次感到了意外。
画室显然被精心打扫过,宽敞而整洁,但并未做过多的装饰。没有缠绕的藤蔓,没有大量的鲜花,只有几盏明亮的魔法灯,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房间中央,画架等物被移开,空出了一片区域。亚瑟就站在那里,依旧穿着他日常的、便于行动的骑士常服,只是浆洗得格外挺括。
他看到她,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快步走上前,牵起她的手。“莉娅,纪念日快乐(两周年结婚纪念日)。”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今天……是纪念日?”莉娅恍然,脸上浮现一丝愧疚,“亚瑟,我完全忘了……”
“你记得所有重要的事,比如埃文的每一点成长,比如领地春耕的进度,比如如何用你那神奇的‘附魔’让厨房的汤锅不再溢出来。”亚瑟微笑着,带着她往里走,“偶尔忘记一两次,由我来记得就好。”
他的话驱散了莉娅的些许歉疚,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暖意。她环顾四周,好奇地问:“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亚瑟的耳朵尖似乎微微泛红,这是他有些紧张或不好意思时的小动作。“嗯。我记得你之前提起过,在你的……故乡,有一种方式,可以将重要的瞬间,‘留影’下来,随时回顾?”
莉娅心中一动。她确实在闲聊时,含糊地提起过修真界低阶弟子常用的“留影术”或“水镜术”,远比这个世界的绘画更逼真、更即时。她当时只是感慨,无法将埃文那些可爱的瞬间如此记录下来。
“你……难道找到了类似的方法?”莉娅惊讶地问。这个魔法世界当然有记录影像的魔法,但通常极其复杂且耗费巨大,多见于王室或大贵族的重要仪式,绝非他们这样偏居北境的公爵家会日常使用的。
亚瑟摇了摇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混合着骄傲和神秘的光。“不是我找到了,是我请求你,用你的方式,‘创造’出来。”
他指向房间一侧,那里立着一个用绒布覆盖的、等人高的架子。“这是我让城堡里的老木匠,根据我的描述制作的‘支架’。但核心的部分,需要你来完成。你说过,那些‘阵法’和‘符文’,可以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小事。”
莉娅走上前,轻轻掀开绒布。下面是一个结构精巧的木架,可以灵活调整角度和高度,顶端有一个卡槽,似乎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她立刻明白了亚瑟的意图——他想让她制作一个简化版的、用于“拍照”的法器!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兴奋起来。将修真界的留影阵法和符文,用这个世界的材料和魔力体系来实现?这简直是两个世界知识最有趣的碰撞实践!
“亚瑟……你真是个天才!”莉娅转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这比任何昂贵的珠宝都让我开心!”
亚瑟看到妻子眼中那熟悉的研究光芒,知道自己这份礼物送对了。他松了口气,笑容也愈发自然。“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在那边的工作台上。你看看合不合用?”
工作台上,摆放着几块品质极佳、蕴含温和光属性和水属性魔力的月光石和浅蓝宝石,一些纯度很高的秘银锭和精金丝,以及若干用于承载符文和能量回路的、经过处理的魔兽皮和特制羊皮纸。
莉娅拿起一块触手温润的月光石,感受着其中稳定的魔力波动,脑海中飞速运转。修真界的留影术,核心在于用神念捕捉光影信息,并将其封存于特制的“留影玉简”中。在这个世界,没有神念,但可以用光系魔法模拟“捕捉光影”,用水系或空间系魔法的“固化”特性来“封存影像”,再用一个极微小的、稳定的能量源来驱动和维持。
她可以设计一个复合微型阵法!用光系符文构成“摄光阵”,用水系符文构成“定影阵”,再用一个简单的“聚灵阵”(在这里是“聚魔阵”)从环境中汲取微量魔力维持运转。承载影像的介质,就用这些对能量极为敏感的月光石和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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