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溪,潺潺流淌。莉娅的孕期在混沌珠那愈发温润平和的生机滋养下,平稳地进入了后半程。她的腹部明显隆起,行动间却依旧带着一种独特的轻盈与优雅,气色红润,精神饱满,让阿尔弗牧师每次检查都啧啧称奇,直呼这是他见过最康健、最平顺的孕妇,最终也只能将之归结为温斯顿家族血脉的强大与夫人自身心境的豁达。
而即将满一岁半的埃文,已然从那个蹒跚学步的“小探险家”,进化成了城堡里一位名副其实、存在感极强的“小旋风”。他的语言能力突飞猛进,虽然句子尚短,但表达意愿清晰明确,尤其是当他挥舞着心爱的小木剑,口齿不清却气势十足地喊出“冲呀!”或者“保卫城堡!”时,那小小的身影竟真有几分未来骑士长的雏形。
然而,这位活力四射的“小骑士”,最近却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来自家庭内部的“挑战”——他敏锐地察觉到,母亲那日渐圆润的腹部里,似乎住着一位“神秘的小房客”。
起初,埃文只是好奇。他会趴在莉娅腿边,仰着小脸,看着妈妈温柔的抚摸肚子,然后学着样子,伸出自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轻轻地碰一下,再迅速缩回来,浅金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仿佛在疑惑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随着莉娅孕肚愈发明显,胎动也变得频繁有力起来。当腹中的小家伙伸展拳脚时,莉娅的肚皮会鼓起一个小小的包。埃文第一次亲眼看到这“动静”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指着那个小鼓包,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莉娅,难以置信地喊道:“妈妈!动!里面动!”
莉娅笑着拉过他的小手,轻轻放在鼓包的位置,让他感受那生命的律动:“是啊,埃文感觉到了吗?这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在跟你打招呼呢。”
掌下那有力的、仿佛隔着水波传来的触碰感,让埃文陷入了沉思。他皱着小眉头,似乎在努力理解“弟弟妹妹”这个概念。是像厨房里新来的那只小奶猫一样,小小的、需要照顾的存在吗?还是像训练场那些叔叔一样,将来可以一起玩耍、一起“冲锋”的伙伴?
这种困惑,在某个午后演化成了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兄妹”初次“交锋”。
那日,莉娅正靠在软榻上小憩,埃文则在旁边的地毯上,认真地用巴纳德爷爷送的小毛刷,“打扫”他的木剑和盾牌,他认为骑士的装备必须时刻光洁。突然,莉娅腹中的孩子似乎做了个大幅度的动作,胎动异常明显,连莉娅都轻轻“唔”了一声。
埃文立刻丢下小刷子,关切地爬到软榻边,紧张地看着妈妈。
就在这时,那个调皮的小鼓包再次出现,正好在埃文视线前方。
埃文盯着那个鼓包,看了几秒,然后,他做了一件让莉娅事后回想起来都忍俊不禁的事情——他伸出食指,像平时点按会发声的玩具按钮一样,带着点试探和好奇,轻轻地、但是很坚定地,戳了一下那个小鼓包!
“!” 腹中的孩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外部袭击”惊到了,动作猛地一停,鼓包瞬间消失。
埃文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按钮”没按响,反而“消失”了。
短暂的寂静后,莉娅腹中的小家伙仿佛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地、更加用力地回踢了一脚!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埃文刚才戳的地方附近!
“咚!” 隔着肚皮,莉娅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小小的抗议之力。
埃文被这“反击”吓了一跳,小身子往后一缩,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妈妈带着笑意的脸,又看看那似乎还在微微颤动的肚皮,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原来你会还手?!”的震惊。
莉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将一脸懵懂的儿子揽到身边,温柔地解释:“埃文,不能这样戳弟弟妹妹哦,他(她)会不舒服的。他(她)是在里面长大,将来会出来陪你一起玩,就像爸爸陪你玩一样。”
埃文似懂非懂,但“陪你玩”这几个字他听进去了。他靠在母亲怀里,依旧好奇地看着那个“会动”、“会还手”的肚子,眼神里少了几分试探,多了几分懵懂的期待和一丝被“反击”后的、微妙的小敬畏。这场无声的“交锋”,似乎让埃文初步意识到,这位未来的家庭成员,恐怕不是他可以随意“指挥”的小奶猫,而是一个有着自己脾气和力量的、平等的“小对手”兼玩伴。
自那以后,埃文对妈妈肚子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贸然去戳,但会经常凑过去,把耳朵贴在上面,努力倾听里面的动静,或者拿着他最喜欢的、会发出清脆铃声的小摇球,在莉娅肚皮上方轻轻摇晃,仿佛在尝试与里面的“房客”进行一场跨越“墙壁”的交流。有时,当里面的孩子安静时,他还会学着莉娅的样子,用小手轻轻拍抚,嘴里嘟囔着模糊的“乖…不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逗得莉娅和索菲亚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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