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梢头,沈墨那句“除虫”还带着冰碴子味儿悬在半空,悬崖幻境里的罡风都似乎被冻得滞涩了一瞬。
陆明远的脸,已经不是“血色尽褪”能形容的了,那简直像是刚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惨白里透着死灰,连嘴唇都在哆嗦。他僵硬地转动眼珠,视线在沈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楚清歌憋笑憋得通红的腮帮子、以及赤羽那充满“求知欲”的小绿豆眼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定格在自己空空如也的脸上——那没了面罩遮掩的、写满社死和惊恐的真容。
“沈、沈师侄……” 陆明远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他努力想挤出一个属于“温和陆执事”的笑容,结果嘴角抽搐得比哭还难看,“误会……都是误会!我……我这是……晨练!对!晨练!刚练了一套新身法‘夜影潜行’,一时兴起……呵呵……没想到惊扰了楚师妹……”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拉扯自己身上那套极其不合时宜的夜行衣,试图把它裹得更严实些,仿佛这样就能遮住他赤裸裸的尴尬和破绽。那动作,活像只被开水烫了爪子的猫。
“哦?夜影潜行?” 沈墨依旧倚在松枝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捻着一颗通红的、散发着灼热辛辣气息的“焚心果”,闻言只是淡淡地撩了下眼皮,目光在他那身黑漆漆的行头上扫过,“执事这身法……挺别致。是打算潜行去膳堂后厨,偷师新菜谱?” 他语气平淡,但“偷师”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噗——!楚清歌这下是真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弯下腰,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赤羽也扑棱着翅膀,发出“啾啾啾”的、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小脑袋一点一点,仿佛在说:对对对!他就是去偷辣椒酱的!
陆明远的脸皮彻底挂不住了,红一阵白一阵,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几乎要破皮而出。他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被这两个小辈(外加一只扁毛畜生)羞辱得更彻底。
“咳!师侄说笑了!”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眼神怨毒地剜了楚清歌一眼,随即猛地一甩袖(试图甩出点气势,结果差点把夜行衣的袖子甩脱线),“老夫想起药庐还有要事!先行一步!楚师妹……好自为之!” 最后四个字,带着浓浓的警告和咬牙切齿的味道。话音未落,他脚下灵力狂涌,身形狼狈地化作一道黑烟,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小径尽头,那速度,比他刚才“英雄救美”时快了十倍不止。
“哈哈哈……哎哟喂,笑死我了!” 陆明远的身影刚一消失,楚清歌就彻底放飞自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拍着大腿,“赤羽!你看到没!他那张脸!跟开了染坊似的!还‘晨练’?还‘夜影潜行’?哈哈哈……他怎么不说自己是梦游出来送温暖啊!沈师兄,你看到没?他那身法,是不是像极了偷油被逮住的老鼠?”
赤羽也落在地上,小爪子兴奋地刨着土:“啾!老鼠!偷油的老鼠!还偷辣椒酱!本座闻得清清楚楚!”
沈墨从松枝上飘然而下,玄衣拂过沾着露水的草叶,无声无息。他看也没看陆明远消失的方向,目光落在楚清歌笑得花枝乱颤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很好笑?”
“当然好笑!” 楚清歌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顺手从袖袋里掏出那枚小巧的留影录音玉简,得意地在沈墨眼前晃了晃,玉简表面还闪烁着微光,证明它一直在忠实地工作,“看到没?铁证如山!从他那句‘师妹莫怕师兄来救你’,到被赤羽啄掉面罩,再到他语无伦次的狡辩,还有最后那句咬牙切齿的‘好自为之’……全在这儿了!精彩绝伦,高清无码!这要是刻录成玉简卖出去,绝对能轰动全宗!标题我都想好了:【药园执事夜行之谜:是身法修炼,还是外卖兼职?情系师妹,亦或另有所图?】”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亮得像偷到油的小狐狸。
沈墨看着那枚玉简,又看看楚清歌眉飞色舞的样子,沉默了两秒。就在楚清歌以为这位高冷师兄又要泼冷水或者说教时,他却淡淡开口:“玉简,给我。”
“啊?” 楚清歌一愣,下意识地把玉简往怀里藏,“干嘛?这可是独家猛料!我的发财树!沈师兄你也想分一杯羹?那得谈谈分成比例……”
沈墨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那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楚清歌撇撇嘴,虽然万分不舍这“生财工具”,但想想刚才沈墨好歹也算间接帮她解了围(虽然主要是为了看陆明远出丑),而且这位爷的剑气她暂时惹不起。她磨磨蹭蹭地把玉简递过去,嘴里还嘟囔着:“小心点啊!别弄坏了!很贵的!里面内容更贵!”
沈墨接过玉简,指尖一缕极淡的剑气渗入。玉简光芒一闪,里面记录的内容瞬间被复制了一份。然后,在楚清歌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把那枚原版玉简又抛回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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