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胆能入药,”他盖上罐盖,掌心微微出汗,“刚才好险,若是被咬到,就算有并蒂花也来不及。”
阿默收剑回鞘,剑穗上的珍珠沾了点蛇血,红得刺眼:“看来岭南的路,比我们想的难走。”
抵达岭南分堂时,正赶上一场骤雨。分堂设在靠河的吊脚楼里,木楼被雨水淋得发黑,檐下挂着的药幡褪了色,在风中无力地晃。影阁的管事姓陈,是个黝黑的汉子,见了林辰他们,眼圈立刻红了:“林先生可算来了!药童们都躺了半个月,烧得直说胡话。”
楼上的房间里,并排躺着七个孩子,个个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盖着厚厚的被子还在发抖。“就是打摆子,”陈管事叹气,“一阵冷一阵热,本地郎中开了发汗的药,越吃越重。”
林辰摸了个孩子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再看舌苔,黄腻得像涂了层油。“这是‘湿热疟’,”他想起梦里的“疟疾原虫”,“光发汗没用,得清湿热。阿默,取青蒿三钱,常山二钱,知母三钱,快煎!”
阿默应声去了灶房,沈念则按林辰的吩咐,用温水给孩子们擦身。“他们身上好烫,”少年的声音带着心疼,“像百草谷夏天的石头。”
“这叫‘物理降温’,”林辰解释,“和吃药一样重要。”他蹲在床边,看着孩子干裂的嘴唇,突然想起《岭南风物志》里的“椰子”,“陈管事,附近有卖椰子的吗?取椰汁给孩子们喝,能补水。”
药煎好时,雨也停了。棕褐色的药汤冒着热气,带着青蒿特有的苦香。林辰舀起一勺,吹凉了喂给最瘦小的孩子,那孩子起初抗拒,尝到药味却突然睁大眼睛,竟自己张嘴喝了起来。
“这药……比之前的顺口。”陈管事惊奇道,“本地郎中的药苦得像胆汁。”
“加了点甘草调和,”林辰笑着说,“治病的药,不一定非要苦得让人怕。”他想起吴郎中内人的话,“药是救人的,不是吓唬人的。”
到了傍晚,喝了药的孩子果然退了烧,不再发抖。陈管事杀了只鸡,用椰汁炖了,给孩子们补身子。林辰站在吊脚楼的栏杆边,看夕阳把河面染成金红,远处的榕树像把撑开的绿伞,遮住了半座山。
“影夫人信里说的药宗旧迹,在哪?”阿默走过来,归一剑上的水珠滴在木板上,晕出小小的圈。
陈管事指了指对岸的青山:“就在那‘瘴谷’里,据说有个山洞,洞口刻着药宗的符号。只是谷里瘴气太重,没人敢进。”
林辰望着那片朦胧的山影,突然觉得怀里的“宸”字玉微微发烫,像在呼应着什么。他想起林文渊手记里的话:“百草鼎现,瘴气自散。”
“明天去看看,”他轻声道,“带着青蒿和并蒂花,或许能闯一闯。”
瘴谷的入口比想象中更隐蔽,藏在一片密不透风的竹林后,洞口爬满了青藤,藤叶间隐约能看见刻痕——正是药宗特有的“草叶纹”,与林辰药囊里的玉符纹路一致。
“这符号,和‘宸’字玉上的一样!”沈念扒开藤叶,手指抚过粗糙的石壁,“林辰哥,里面会不会有百草鼎?”
林辰将青蒿叶揉碎,分给众人:“闻着这个,能防瘴气。阿默,你走前面,我断后。”
山洞里很暗,阿默点燃火把,火光舔着洞壁,照出一排排壁画。画的是古人采药、炼药的场景,最后一幅画着个三足鼎,鼎下燃着火焰,鼎里飘出的烟雾化作祥云,笼罩着一片谷地。
“这就是百草鼎!”林辰的心跳漏了一拍,壁画上的鼎与林文渊手记里的插图分毫不差,“你看鼎耳上的花纹,和并蒂花的纹路一样!”
阿默举着火把往前走,突然停住脚步:“前面有东西。”
火光尽头,果然立着个半人高的铜鼎,鼎身覆盖着绿锈,三足却依旧稳当,鼎口刻着“药济苍生”四个字,正是壁画上的百草鼎!
“真的找到了!”沈念兴奋地跑过去,刚要伸手碰鼎,却被一股腥气呛得后退——鼎下的灰烬里,竟盘着条碗口粗的蟒蛇,鳞片在火光里泛着青幽的光。
“是‘莽山烙铁头’!”陈管事脸色发白,“岭南最毒的蛇!”
蟒蛇被火光惊动,猛地抬起头,吐着分叉的信子,眼看就要扑过来。阿默拔剑的瞬间,林辰突然想起吴郎中说的“以药驱蛇”,赶紧掏出并蒂花的瓷瓶,拔开塞子——经过炮制的药香混着雄黄味,竟让蟒蛇动作一滞。
“这花的气味能克它!”林辰大喊,阿默趁机挥剑斩断了蟒蛇的七寸。蛇身抽搐着倒下,林辰走上前,见蛇头旁的灰烬里,埋着块残破的竹简,上面写着“百草鼎煮药,需用并蒂花为引,合青蒿、金鸡纳,可解瘴气之毒”。
“原来如此,”林辰拿起竹简,“药宗早就知道瘴气的治法。”他看向百草鼎,鼎腹里还残留着黑色的药渣,“这鼎不是炼丹炉,是熬药的釜,用它煮的药,能解瘴气。”
阿默用剑拨开灰烬,发现鼎下有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并蒂花的瓷瓶。“看来得用这鼎和并蒂花,才能彻底驱散瘴谷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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