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柱射出的光束稳稳落在石壁上,那三个凹槽的轮廓在光芒中愈发清晰,边缘泛着淡淡的银灰色纹路,像是被岁月掩埋后重新唤醒的印记。
云璃迈出一步,手中紧握的《远古纪元·光暗分野录》微微发烫。她将书贴近石壁,试图引动某种共鸣。书脊上的纹路轻轻震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没有进一步反应。
“不是靠它。”她低声说,退后半步。
夜无痕已走到石壁前,目光扫过三处凹槽的位置。它们呈三角排列,上方略窄,下方两角延伸开去,形状并不规则,却透出一种熟悉的韵律。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片残破的玉简拓片——那是他们在密室找到的一幅阵图残影。
“九兽归心。”他指着拓片中央的星点布局,“这个结构,和阵眼位置一致。”
雷鸣蹲下身,指尖凝聚一缕雷光,小心翼翼触向左侧凹槽的边缘。轻微的嗡鸣声响起,整面石壁震荡了一瞬,仿佛有能量在深处苏醒。他迅速收回手,“是活的,能响应灵力。”
林婉儿站在稍远处,眉头微皱,嘴里轻声重复着之前看到的那句话:“目之所见,即门之所在。”她抬头看向云璃,“你们说‘钥匙在执钥之人眼中’,会不会……不是指我们的眼睛?”
云璃怔了一下。
晨曦灵蝶轻轻振翅,从她肩头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它的翅膀裂痕仍在,但每一片鳞粉都散发着温润的光,像是浸透了古老记忆的碎片。
“你说得对。”云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们一直以为要找的是实物,或者某种仪式地点。可如果钥匙不在外物,而在我们自身……那么开启的方式,也该由内在决定。”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晨曦灵蝶缓缓降落,双翼贴合她的皮肤,一股柔和的力量顺着经脉流入识海。她不再用意识去控制,而是放空思绪,任由彼此的气息交融。
片刻后,她睁开眼。
“来。”她对三人说道,“和你们的幻兽建立链接,越深越好。”
四人围成一圈,各自闭目凝神。雷鸣低喝一声,体内的雷兽咆哮回应,掌心雷光如脉搏般跳动;林婉儿双手交叠于胸前,火焰在指缝间流转,映照出她专注的神情;夜无痕眉心微蹙,冰属性灵力自丹田升起,与契约幻兽完成同步。
晨曦灵蝶再次腾空,双翼完全展开,洒下一层薄而透明的光幕。光芒掠过石壁,原本空荡的凹槽内部忽然浮现出三道虚影。
左侧是一片展翼的光羽,羽尖燃烧着不灭的辉芒;
中间是一团跳动的熔火,形状酷似人心,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却始终未碎;
右侧则是一条锁链般的纹路,由无数细小的契约符文交织而成,环环相扣,不见尽头。
“光、心、誓。”林婉儿睁眼看着那三幅图案,声音轻颤。
“不是让我们去找。”雷鸣喃喃道,“是要我们证明自己就是。”
云璃盯着那道光羽虚影,心中已有判断。她取出那枚从玉简上剥离下来的残片,轻轻托起,缓缓移向第一个凹槽。
当残片靠近时,光羽图案骤然明亮,两者之间产生微弱共振。紧接着,石壁发出低沉的摩擦声,中央一道缝隙悄然裂开,露出向下的阶梯通道。阶梯由灰白色石砖铺就,每一块上都刻着细密符文,随着开启缓缓下沉,如同呼吸一般规律。
“通了。”雷鸣站起身,握紧腰间武器。
夜无痕却没有立刻动作。他盯着通道入口,眉头紧锁。“这不像防御机制被破解,倒像是……等待已久。”
“等什么?”林婉儿问。
“等符合条件的人出现。”他看向云璃,“你刚才用的是玉简残片,但它真正响应的,是你与灵蝶共感时释放的气息。也就是说,只有具备对应特质的人,才能触发这条路。”
云璃点头,“所以这通道不会对所有人开放。我们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晨曦灵蝶绕着三人飞行一周,最后停在云璃肩头,翅膀轻颤,像是确认了什么。
“那就进去看看。”雷鸣迈步上前,却被林婉儿一把拉住。
“等等!”她盯着地面新露出的符文,“这些纹路……我在另一卷竹简背面见过类似的,只是当时没在意。那页写着‘行者若失其一,永陷回环’。”
“意思是?”雷鸣回头。
“必须四人同行。”她指向符文中的四个凹点,“这里有四个印记位,但我们只看到三个钥匙图案。第四个是什么?”
空气顿时凝滞。
云璃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又望向通道深处。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所有的线索都在强调“三钥”,可为何机关设计却是四人位?
“也许……”她缓缓开口,“前三把钥匙代表资格,第四位,是见证者。”
“谁来见证?”夜无痕问。
“未来。”她说,“或者历史本身。”
没有人再说话。四人并肩立于通道口,身后是尚未熄灭的水晶柱光芒,前方是缓缓下沉的阶梯,通向未知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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