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秀那尖利刻薄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小院刚刚获得的一丝微弱平静。苏锦夏躺在冰冷的炕上,心脏猛地一缩,但眼神却迅速冷冽下来。
来得真快!
柳玉娘到底是掌家多年,反应迅捷。明着送郎中送米柴,是全了父亲苏文渊的面子,暗地里立刻让苏锦秀这个急先锋上门挑衅,既是试探她的虚实,更是为了持续施压,不让她有喘息之机。
那所谓的“补品”,只怕是穿肠毒药也不为过。
门被拍得砰砰作响,伴随着苏锦秀不耐烦的呵斥:“死丫头,耳朵聋了吗?快开门!本小姐亲自来看你,别给脸不要脸!”
苏锦夏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她这副身子,连站都站不稳,出去就是任人宰割。
她迅速对一脸惊慌的秋月使了个眼色,用气声道:“去开门……但别全开……堵在门口……说我刚喝了药……昏死过去了……”
秋月立刻会意,小姐这是要继续“装死”,麻痹对方。她定了定神,脸上挤出惶恐的表情,小跑过去,将门拉开一条缝,自己瘦小的身子恰好堵在门口,对着门外趾高气扬的苏锦秀和她身后捧着个锦盒的丫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
“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我家小姐……小姐她方才喝了李郎中开的药,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可不知怎的,又昏死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奴婢……奴婢正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看起来情真意切。
苏锦秀穿着华丽的银狐斗篷,站在风雪初歇的院里,嫌弃地瞥了一眼这破败的门楣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秋月,又探头想往里看,却被秋月的身子挡得严实。
“又昏了?”苏锦秀柳眉倒竖,满是怀疑,“怎么这么巧?莫不是装的吧?”
“奴婢不敢欺瞒大小姐!”秋月磕头如捣蒜,“小姐脸色青白,气息弱得都快没了……大小姐,求您发发慈悲,别再惊扰小姐了,万一……万一有个好歹,奴婢万死难赎啊……” 她哭得凄惨,将一个忠心护主又胆小怕事的小丫鬟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苏锦秀到底年纪轻,沉不住气,见秋月哭得真切,又想起母亲叮嘱的“暂且不宜让她真死了”,心里信了七八分。她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锦盒嫌弃地往地上一扔:“晦气!母亲好心赏她的上好人参,看来她是无福消受了!既然快死了,就留着给她吊命吧!”
说完,她像是怕沾染了这里的穷酸病气似的,狠狠瞪了秋月一眼,带着丫鬟转身就走。
直到那嚣张的脚步声远去,秋月才瘫软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赶紧捡起那个锦盒,关紧房门,插上门栓,快步回到炕边。
“小姐,她们走了。”
苏锦夏这才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做得很好,秋月。”她赞许道,目光落在那精致的锦盒上,“打开看看,但别用手直接碰。”
秋月依言,用一块破布垫着,小心翼翼打开锦盒。里面果然躺着一支品相颇为不错的参须,但仔细看去,参体颜色微微发暗,靠近闻,除了参味,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不和谐的酸涩气。
苏锦夏让秋月将锦盒拿近些,她凝神细看,又让秋月描述那气味。结合原主记忆中零星关于药材的知识,她心中已有判断。
这支参,被用极高明的手法处理过,表面看是补品,实则内里已被某种阴寒毒物浸润。若是她真的虚弱到极点,服用此参,初期或许会有点精神振奋的假象,但不出三日,必定会寒气攻心,呕血而亡,到时郎中查验,也多半会诊断为虚不受补、风寒入里所致。
好毒辣的手段!杀人于无形,还能撇清关系!
“小姐,这参……有问题?”秋月看着小姐凝重的脸色,紧张地问。
苏锦夏点点头,冷冷道:“收起来,藏好。这是证据。” 这支参,将来或许能成为反击柳氏的一件利器。
危机暂时解除,但身体的痛苦却愈发清晰。冻伤处的麻痒逐渐转为灼痛,喉咙的肿痛也让她吞咽困难。李郎中开的方子只是寻常驱寒药,对她这沉疴痼疾和严重冻伤,效果有限。
必须自救。
她示意秋月靠近,低声道:“秋月,你信我吗?”
“信!奴婢当然信小姐!”秋月毫不犹豫。
“好。”苏锦夏目光灼灼,“我现在需要几样东西,你悄悄去寻来,务必小心,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根据原主记忆中尚书府花园和偏僻角落可能生长的植物,描述了几样草药:比如具有活血化瘀作用的紫色小花(可能是古代版的紫珠草或类似植物),有消炎镇痛效果的叶片(可能是蒲公英、车前草之类),还有用于清热解毒的草根(或许是白茅根)。
秋月听得目瞪口呆。小姐怎么会认得这些杂草?还要用来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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