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夏看出她的疑惑,虚弱地笑了笑,扯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我以前……偷偷看过几本生母留下的医书……记下了一些。如今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提到林姨娘,秋月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和怀念,疑虑顿消,用力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找来!”
秋月趁着天色渐暗,府中下人交接班的空隙,悄悄溜出小院,凭借对府邸角落的熟悉,还真的找到了苏锦夏描述的几种草药,甚至还意外发现了几株野生的、带着辛辣气味的姜苗。
苏锦夏看到秋月带回来的“战利品”,心中稍安。这个时代的生态环境好,许多草药确实可以野生找到。她强撑着坐起来,指挥秋月将草药清洗干净。
没有药罐,就用一个破旧的瓦罐代替;没有文火慢煎,就只能凑合着用那点珍贵的柴火煮水。
药汤熬好,颜色浑浊,气味古怪。秋月看着都有些犹豫,苏锦夏却面不改色,将一碗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随即,她又让秋月将捣烂的草药敷在冻伤最严重的双膝和脚踝上。
草药敷上,初时一片冰凉,继而渐渐发热,那灼痛感竟真的缓解了不少。
秋月看着小姐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脸上渐渐恢复的一丝血色,惊喜万分:“小姐,这土方子真的有用!”
苏锦夏微微颔首,感受着药力在体内化开,驱散着寒意。她知道,这只是应急,真正调理好这具破败的身体,还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更好的条件。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证明她前世的技艺,在这个世界同样行得通。
主仆二人就着那点米,熬了一锅稀薄的粥,分食之后,身上总算有了点暖意。
夜深人静,油灯如豆。
苏锦夏靠在炕头,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恢复了清明和锐利。她看着在一旁小心收拾的秋月,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秋月,今日我们侥幸过关,但柳氏母女绝不会罢休。往后,这样的明枪暗箭只会更多,更凶险。”
秋月身体一僵,转过身,脸上带着决然:“小姐,奴婢不怕!奴婢的命是您和林姨娘给的,大不了跟她们拼了!”
苏锦夏摇摇头,目光深邃:“拼?那是下下之策。我们要做的,是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从今日起,你我要时时谨慎,处处留心。这院里院外,无论是送来的吃食衣物,还是听到的只言片语,都要暗暗记下。害人之心暂且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一刻也不能松。”
秋月似懂非懂,但小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冷静和智慧,让她无条件信服。“是,小姐,奴婢记住了!”
这一夜,苏锦夏睡得并不安稳。身体的疼痛和脑海中纷乱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她梦到了原主短暂而悲惨的一生,梦到了生母林姨娘模糊而温柔的笑容,也梦到了柳氏那双冰冷怨毒的眼睛。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一阵压抑的啜泣声惊醒的。
睁开眼,看到秋月正对着窗外偷偷抹眼泪。窗外,几个粗使婆子正指指点点,大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昨晚老爷因为三小姐的事,训斥了夫人呢!”
“可不是?还说以后各房用度要仔细核对,不得克扣!”
“呸!一个庶女,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要不是她,咱们能受这牵连?”
“就是,病痨鬼一个,怎么就没冻死她!净会惹事!”
恶毒的言语清晰地传进屋里。秋月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出去争辩。
苏锦夏却平静地坐起身。父亲的干预,果然引起了反弹。柳氏不敢明着违抗,便纵容下人用这种下作手段来恶心她,孤立她,想从精神上摧垮她。
她拉住秋月的手,轻轻拍了拍,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由她们说去。秋月,记住,被疯狗咬了一口,难道我们还要咬回去吗?我们要做的,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疯狗见了我们,只敢夹着尾巴逃走。”
秋月看着小姐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奇异地平复了下来。她重重点头:“奴婢明白了!”
主仆二人正低声说着话,院门外突然又传来了脚步声。这一次,不是苏锦秀的嚣张,也不是下人的议论,而是一个略显急促、带着几分公事公办意味的声音:
“三小姐可在?老爷吩咐,让各房小姐巳时正都到花厅去,府中有贵客临门,需一同见礼。”
贵客?苏锦夏心中一动。什么样的贵客,需要她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庶女也出面?
这突如其来的传唤,是柳氏新的算计,还是……一次意想不到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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