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上刚喘了口气,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混着怒吼:“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声音尖利得像刀子划过耳膜,我心里一紧,才意识到——不妙,麻烦又来了。
我刚一只脚踩在地上,房门便“砰”地一声被踹开,吓得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是木苍离——第一次见他这样狼狈。束发全散,整个人全湿透了,衣衫贴在身上,呼吸粗重,像只落水狗,而且还是只被雷劈过掉进水里的落水狗。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冲过去扶他,心里已经咚咚乱跳。
我刚一看到木苍离那副狼狈模样,心里一慌,赶紧冲过去扶他。只听他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嚷:“快……快……”
我心领神会,直接抓住他就往门外冲。
结果刚冲出门口,我们就正面撞上了怒气冲冲的花相,背后还跟着摆着张臭脸的小莲儿。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四脚朝天,顺手还想把木苍离往旁边推。
就在这时,木苍离那断断续续的声音终于完整了:“——快——躲——起来!
……
能不能说话不要大喘气!能不能!
我连忙补救:“我能解释!莲儿,我只是扶他去疗伤,看他都成啥样子了!”
小莲儿捂着耳朵,完全不听我解释。
我连忙加把劲:“你看,我俩,一个弱一个残,怎么可能蠢到当着你们逃走!”
花相瞪我:“谁残了?”
我指了指木苍离:“他!”
莲儿凑过来,皱眉:“谁弱了?”
我指着自己胸口:“我!”
花相瞪大了双眼:“谁说他残了?!”
我转头看木苍离,上下其手,这才发现,除了狼狈和全身湿漉漉以外,确实没有外伤,也没流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喂,你到底做什么了?”
花相冷冷地说:“这人在地牢里弄得鸡飞狗跳,差点没把我十八层地牢的机关都拆没了,还打伤了教里的两个兄弟,损坏了锁链架和牢门,这都记你账上。”
我侧目:“看不出来啊,木苍离,你武力值这么高?”
木苍离突然大叫一声,声音尖利得像猫抓喉咙,整个人像脱缰的野猴一样蹿了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飞身爬上了屋顶,散开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珠子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好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了。
我瞪大眼睛:“木苍离你在干什么?!”
他没理我。木苍离一爬上屋顶,完全无视一切,除了眼前这一片——屋瓦。他先是蹲下,一只手伸向瓦片,一抓、一扯,另一只手又猛地一甩、一抛,啪嗒啪嗒,一片又一片瓦飞溅而下。
我连忙喊:“停!停停停!别乱扔垃圾!”
莲儿和花相在地面看得目瞪口呆。
可木苍离显然不听劝,他一边拆瓦一边嘿嘿傻笑:“拆掉它!都拆掉!”声音中还夹杂着大喘气,断断续续,听得我耳膜都快炸了。
花相气得直跺脚,莲儿却皱着眉:“他看起来不对劲,好像是中毒了!”
我抬眼看过去,刚才还一脸丧气的木苍离,现在神采奕奕,力气大得惊人,在屋顶上一蹦一跳的,手速全用在了揭瓦、扔瓦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速度不出半炷香,屋顶就要坍塌了。
我赶紧喊:“木苍离,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莲儿也在旁边喊:“没用!他这个样子像是中了——七步癫!花哥哥,快让人取解药!”
花相啐了一口,转身飞快跑出去。
木苍离此时已经好像找准了目标,把揭下来的瓦一片片扔向我和小莲儿。
我下意识就想往小莲儿瘦小的身子后面躲,可刚弯下腰才后知后觉:五岁的小莲儿,这个身形挡瓦,还是有点够呛。
小莲儿怒瞪着我,我只好赶紧拉着他躲回屋里,半掩着门,尝试唤醒木苍离的神志:“木苍离,听我说,你没事的,先坐下,先稳住……咳咳,你真的很强,但别拆瓦了,好吗?”
但完全没用,屋顶上蹲着疯子、半空中飞着瓦片、我躲在门后哭笑不得、莲儿的眉头皱得快拧成麻花……
花相终于捧着个药盒跑回来。
只见他旋身上屋,一把抓住木苍离的手,试图制住他给他喂药。
可木苍离力气突然变得更大了,一个翻身就将花相压在下面,两人扭打在一起,眼看就要一头摔下去。
小莲儿见状,立刻一声令下,几个围观的教众飞身上屋,几人合力才把木苍离给困住,稳稳给抓了下来,抬进了屋里。
好不容易喂完了药,小莲儿蹲在木苍离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一炷香后,他应该就能清醒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暗暗嘀咕:别出什么乱子。
一炷香过后,木苍离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不再是癫狂或者迷茫,似乎已经清醒了,但下一刻,他动了动唇,喊了一声——
“娘!”
屋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我惊恐地抬眼:“他……他在喊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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