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穿透云层的瞬间,刺骨的寒风卷着冰碴扑面而来,像是被无数把小刀刮过脸颊。脚下的触感从柔软的光藤变成了坚硬的冰层,低头看去,我们正站在一块巨大的浮冰上,冰面光滑如镜,映出五张冻得发白的脸。
“好冷……”林墨下意识地往大哥身边靠,大哥的触须立刻在她周身织成道青光屏障,勉强挡住寒风。她怀里的铁皮青蛙已经不见踪影,但冰面上却留下串小小的蛙爪印,一直延伸到浮冰边缘,爪印里凝着层薄霜,像撒了把碎钻。
李醒手腕上的红痕在寒风中泛着微弱的光,他抬手按住领口,目光扫过周围的冰原——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无数座冰山漂浮在黑色的海面上,每座冰山的顶端都插着面黑旗,旗面上的沙漏图案在风雪中扭曲变形,像是活了过来。“这海是黑色的。”他的声音带着寒意,“不是冰的反光,是海水本身就黑得像墨。”
碎花裙女人将红花瓣贴在冰面上,花瓣接触到冰面的瞬间,竟燃起幽蓝的火焰,在冰上烧出个小小的圆圈。“冰里有怨气。”她的指尖冻得发红,“比雾泥巷的黑泥还重,像是有无数人被冻在这里,连时间都被冻住了。”
大哥的触须探入黑色的海水,立刻传来一阵刺痛的抽搐,他迅速收回触须,触须尖已经结了层薄冰,冰碴里还嵌着细小的黑色鳞片。“水里有东西。”他的声音带着凝重,“不是活物,是……被冻结的时间碎片,带着沙漏墟的气息。”
就在这时,远处的冰山传来“咔嚓”的碎裂声,一座冰山轰然倒塌,黑色的海水涌上来,瞬间冻结成新的冰丘。冰丘上慢慢凝结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破烂的皮袄,手里拄着根冰镐,镐头的寒光在风雪中一闪而过。
“外来的?”沙哑的声音穿过风雪,带着冰碴的脆响,“想过冰封海?先问问冰里的老伙计们答应不答应。”
人影渐渐走近,是个满脸风霜的老汉,眉毛和胡须上都结着冰,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的冰焰。他的皮袄上缝着块褪色的布片,上面绣着个小小的沙漏,与沙漏墟的图案一模一样。
“您是?”李醒上前一步,红痕在手腕上微微发烫,“这冰封海……有规则吗?”
老汉咧嘴笑了,露出冻得发紫的牙床:“规则?在这里,规则就是活下去。”他举起冰镐指了指头顶的黑旗,“看见那些沙漏了?每面旗代表一个被冻住的时辰,旗子倒了,时辰就没了,人也得跟着冻成冰雕。”
他从皮袄里掏出块冻硬的羊皮,上面用烧红的烙铁烫着几行字,字迹边缘还在冒着白气:
【冰封海守则:
1. 每座冰山的黑旗必须在辰时升起,酉时降下,迟一刻或早一刻,冰山会崩塌。
2. 黑色海水不能碰,沾到会被冻成冰雕,只有正午的阳光能融化冰毒。
3. 若听到冰下有敲击声,千万别破冰查看,那是“冰囚”在找替身。
4. 冰原上的冰屋可以住,但进屋前要先敲三下门,等里面说“进”才能进。
5. 别捡冰面上的怀表,那是时间的诱饵,表针停了,你的时间也会停。】
“冰囚是什么?”我盯着老汉皮袄上的沙漏布片,“您来自沙漏墟?”
老汉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飘向远处的黑旗:“冰囚就是被冻住的人。”他没回答第二个问题,只是往冰屋的方向指了指,“天快黑了,再不找地方落脚,就得成冰囚的新伙计了。”
他的话音刚落,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的一座冰山顶端,黑旗“呼”地倒了下去,旗面在风中卷成一团,很快被黑色的海水吞没。紧接着,整座冰山发出痛苦的呻吟,从顶端开始碎裂,黑色的海水涌上来,将碎裂的冰块冻结成狰狞的冰爪,像是在抓取什么。
“旗子倒了!”林墨吓得捂住嘴,“规则1说……冰山会崩塌!”
老汉脸色一变,拽着我们就往冰屋跑:“快走!那座山上的冰囚要出来了!”
我们跟着他在浮冰上狂奔,脚下的冰面时不时裂开细缝,黑色的海水从缝里冒出来,散发出刺骨的寒气。身后的冰山崩塌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某种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巨大的东西正在冰下移动,冰层表面浮现出无数道凸起的痕迹,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追来。
“是冰囚!”老汉的声音带着恐惧,“他们被冻在冰里,只能靠撞击冰层移动,一旦被追上,就会被拖进冰下,永远变成他们的一员!”
冰屋就在前方不远处,是用巨大的冰块砌成的,屋顶盖着层厚厚的积雪,门是块完整的冰板,上面刻着个模糊的沙漏图案。老汉跑到冰屋前,举起冰镐“咚、咚、咚”敲了三下,声音在冰原上格外清晰。
“进。”屋里传来个苍老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们跟着老汉冲进冰屋,冰板门在身后“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撞击声。屋里比想象中暖和,中央燃着堆冰蓝色的火焰,火焰上方吊着个铜壶,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冒泡,散发出淡淡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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