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陆砚辞奢华却冰冷的公寓内。他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他英俊的脸上布满阴霾,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昨夜在“魅影”夜店那石破天惊的宣告——
“我是苏苒!”
“是苏棠那个没用的姐姐,早就该死在海里的亲妹妹!”
苏苒?!
苏棠的亲妹妹?!
早就死了?!
这怎么可能?!那个在舞池中央如同火焰般燃烧、眼神放肆而危险的女人,那个与他有过一夜缠绵、让他魂牵梦绕又恨之入骨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死人?!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掐灭烟头,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号码,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立刻!给我彻查苏棠!重点查她有没有一个叫苏苒的妹妹!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出生证明、户籍档案、死亡证明……所有!我要看到最原始、最确凿的证据!立刻去办!”
电话挂断。陆砚辞烦躁地站起身,在空旷的客厅里来回踱步。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像被投入了搅拌机。昨晚“苏苒”那冰冷而充满恨意的眼神,那妖娆又带着毁灭气息的笑容,清晰得如同烙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而致命的吸引力,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一个幽灵?!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陆砚辞感觉自己像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心中充满了巨大的不安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终于——
“叮咚!”门铃声响起。
陆砚辞几乎是瞬间冲到门口,猛地拉开大门!
助理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脸色带着一丝凝重和不易察觉的困惑。
“陆总,”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查到了。”
陆砚辞一把夺过文件夹,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迅速翻开,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里面的关键文件!
第一页:苏棠的户籍档案复印件。家庭成员关系栏中,清晰地写着:
父亲:苏正宏
母亲:顾婉仪
妹妹:苏苒(已故)
第二页:一份泛黄的、边缘有些磨损的复印件。抬头是醒目的黑体字——死亡医学证明书!
姓名:苏苒
性别:女
死亡日期:2008年7月15日
死亡原因:溺水
户籍注销记录:2008年7月20日(盖有派出所公章)
附:一份简短的事故报告摘要,记载着“苏苒(时年6岁)于2008年7月15日在南城海滨浴场意外溺水,经抢救无效死亡。”
第三页:几张极其模糊、像素很低的旧报纸扫描件。日期是2008年7月16日。社会新闻版块的一个小角落里,有一则简短的报道:“南城海滨浴场发生溺水事故,一名六岁女童不幸身亡。”
文件最后,是一份助理手写的调查说明:
“经多方核实,苏棠确有一妹,名为苏苒。根据南城派出所原始档案记录及当年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苏苒于2008年7月15日因溺水意外身亡,时年六岁。苏家当年为其办理了户籍注销手续。苏家别墅的老邻居及苏家曾经的佣人(已退休)均证实此事。苏苒的死亡,在苏家是公开的事实。”
“死了?十五年前……就死了?”陆砚辞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干涩和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死死地盯着那份死亡证明,仿佛要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进眼睛里!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文件夹的边缘几乎被他捏得变形!
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瞬间从他的脊椎窜起,直冲头顶!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死了!
苏苒死了!
十五年前就死了!
有死亡证明!有户籍注销!有事故报告!有人证!
那昨晚那个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宣告自己是“苏苒”的女人是谁?!那个与他共度一夜、在夜店热舞、眼神充满恨意的女人是谁?!
鬼魂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感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冰冷而黑暗的深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和不真实!
陆砚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来到程屿的心理诊所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那份冰冷的死亡证明和昨夜“苏苒”那张鲜活而充满恨意的脸在反复交错、碰撞!
他推开诊所的门,甚至没有理会前台助理的问候,径直冲进了程屿的诊疗室。
程屿正坐在办公桌后看书,看到陆砚辞一脸苍白、眼神涣散、如同丢了魂般闯进来,眉头立刻蹙起。他放下书,站起身:“砚辞?你怎么了?”
陆砚辞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那份几乎被他捏皱的文件夹,重重地拍在程屿的办公桌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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