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远！”向杰打回方向盘，强超了一辆轿车。
“前面两个十字路口左转，安卓小区2单元504。”云霄话音未落，后视镜里，两辆原本看似普通的黑色轿车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从车流中窜出，一个急转，车头对准他们的方向，引擎发出不正常的轰鸣，加速直撞过来。
“有尾巴！”陈男厉声警告。
对方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在并行的瞬间，两侧轿车的车窗迅速摇下，伸出的不是寻常武器，而是几杆带有改装弹鼓的自动步枪。
枪口在下一秒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喷吐火舌，子弹暴雨般倾泻而来。
“低头！！！”
千钧一发之际，叶霖的反应超越了所有人的神经反射。她左右开弓，一手一个，用不容反抗的力量将身边的云霄和程墨的脑袋狠狠按向下方，迫使他们的身体最大限度地蜷缩进前排座椅靠背形成的有限防护空间内。
她自己则猛地伏低身体。
“卧槽！！！” 云霄的惊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
一阵密集如冰雹砸落的爆响瞬间将车辆笼罩，车窗玻璃上瞬间布满了白色的蛛网状裂纹，但令人惊异的是，子弹并没有穿透。
特种钢化玻璃和加固的车身硬生生扛住了这轮疯狂的扫射，只在表面留下了无数触目惊心的凹痕和裂痕。
“是防弹的！”向杰吼道，同时猛踩油门并快速摆动方向盘，让车辆在公路上进行不规则的蛇形机动，试图规避后续射击，车身在子弹的撞击下不断震动。
“妈的！这帮疯子！在市区就敢这么搞！”陈男已经拔出了配枪，但因为角度和车辆晃动，根本无法有效还击。
叶霖在确认第一轮扫射结束后猛地抬头，透过布满裂纹的侧窗观察敌情，眼神冰冷：“右边。”
“想得美！”向杰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看准右侧车辆试图并线的瞬间，猛地向左一带方向盘，同时轻点刹车。
砰！！
他们的车尾险之又险地擦撞在右侧轿车的车头上，这一下巧妙地破坏了对方的平衡，那辆车顿时失控，歪歪扭扭地撞向了路边的隔离栏，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但左侧的车辆依旧紧咬不放，枪声再次响起。
“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咬着。”程墨的声音依旧平静，他不知何时已经检查完了自己随身的装备，然后拉住了似乎想要起身再次跳出天窗的叶霖。
“我觉得你扛不住子弹射，大姐。”
“前面！！！”云霄突然指向正前方，一辆面包车杀出，有人一脚踹开后车厢门，一柄RPG瞄准了他们。
向杰的瞳孔缩成了针尖，脚下几乎是本能地将刹车踩死，轮胎在路面上拖出四道漆黑的印记，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但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完全停下或转向。
那枚RPG火箭弹拖着炽热的尾焰射来。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箭弹精准地命中了车辆前部偏右的位置。
狂暴的冲击波狠狠砸在车体上。整辆车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掀起，离地翻滚。
天旋地转，金属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玻璃彻底爆裂的粉碎声、以及车内人员被巨大惯性甩动撞击的闷响混杂在一起。
世界在翻滚、撞击、破碎。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一切才勉强停止。
车辆侧翻在路边，冒着滚滚浓烟，车体严重变形，裸露的电线噼啪作响，散发着焦糊味。车内一片狼藉，安全气囊全部弹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周围全是胡乱被截停的汽车，还有四处逃窜的路人。
“呃……” 向杰被变形的方向盘卡在驾驶座上，挣扎着试图移动。
叶霖和程墨在最后一刻做出了最有效的防护，虽然浑身疼痛，多处擦伤，但意识清醒，迅速挣脱了安全带的束缚。
陈男撞在了侧窗上，手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但他咬紧牙关，用没受伤的手试图推开扭曲的车门。
程墨一脚踹开了已经变形的后车门，率先钻了出去，并回身协助动作稍慢的叶霖。
向杰也在叶霖和程墨的帮助下，忍着剧痛从驾驶窗爬了出来。陈男紧随其后。
四人迅速依托侧翻的车体作为掩体，剧烈地喘息着，检查伤势和装备。他们看到，那两辆追击的轿车和那辆发射RPG的货车已经停下，十几个手持自动武器的教团分子正呈扇形包围过来，火力压制得他们几乎抬不起头。
云霄这时晃晃悠悠地从撞开的车门里爬了出来。
他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但眼神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他快速扫视了一眼逼近的敌人，又看了看程墨四人。
“你还好吗？”向杰一把把他扯了过来。
这时几人才注意到了云霄脖颈处的黑蝎纹身像活物般开始爬动，直到遮盖住了他的半张脸。
程墨疑问道：“你的脸？”
云霄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仿佛没有听到。他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借助掩体缓缓站直了身体。那覆盖了半张脸的黑色蝎纹仿佛与他融为了一体，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我生气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从深渊传来的回响。
话音刚落，他脚下的影子仿佛拥有了独立的生命，开始剧烈地沸腾、拉伸、膨胀。
在程墨四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一个巨大的、完全由深邃的阴影构成的兽形轮廓从他影子里迅速塑形、凝实。
眨眼之间，一头体型堪比壮牛，通体漆黑如墨，唯有双眼燃烧着惨白色火焰的凶猛影虎，凭空出现。它无声地落地，莹白的双眼不含任何感情地扫过程墨四人，随即仰天发出一声无怒号。
周围的空气都随之震荡起来。
这超出理解的一幕让逼近的教团分子们也出现了瞬间的迟疑和骚动。
“开饭了，【黯】。”云霄轻唤。
那声音带着一种亲昵，他是在呼唤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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