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神新的指示也出现了,但我不明白它为什么要吴北然旁观。
我选择了一个37岁的男性,一个几乎活在社会阴影里的人。邻居们的印象里,他从不工作,没有朋友,靠着微薄的遗产或救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像角落里无声无息的霉菌。一个即使消失,也几乎不会激起涟漪的生命。按照祂的逻辑,这种“无用”的存在,或许正是最适合的“燃料”。
我挑了一个他的房间正好能隔着栅栏的位置。
他剧烈地反抗,缩在角落,用我能想象到的最恶毒的话诅咒我。但我没有选择。我用了些手段(也许是镇静剂,也许是武力胁迫),将他带离了那间囚室,塞进了我那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后备箱。
地点就在我的‘工作室’里,和往常无异。
但这次不同。
吴北然就在旁边。我强迫他看着。
他一开始是挣扎,呜咽,呕吐。但渐渐地,他不动了。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着,瞳孔里倒映着这一切,像两台冰冷的记录仪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极致的、冻结了的恐惧,仿佛他的灵魂已经在那一刻被抽离,只留下一具空壳在被迫记录这地狱般的景象。
当我完成那令人作呕的“仪式”后,我看着他空洞的眼睛,一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污秽感淹没了我。我不仅杀了人,我还玷污了另一个人的灵魂,尽管这灵魂是我囚禁的。
最后当那个人的心脏消失在我手上的时候,他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也许是道歉,也许是解释。
但最终,我只干涩地说了一句,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宣告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是在救人……拯救更多像新闻里那样,可能无辜死去的人,我不是杀人犯,是它,是它想让你看着...”
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像一尊破碎的雕像般蜷缩着,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囚禁他的,早已不再是那扇铁栅栏门了。一个更黑暗、更绝望的牢笼,已经用他刚才所目睹的一切,在他的精神深处浇筑而成,永无解脱之日。
那之后,吴北然只剩下了一具空壳,行尸走肉这个词,用在他身上都显得过于生动。
那天我正好目睹他打碎了我们喝酒的那一晚留下的酒瓶,割向自己的手腕。
我赶忙赶回去为他做紧急措施,鲜血在地板上蜿蜒开一小滩刺目的红。
不过他饿到脱相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伤口割得不浅,也不够深。
他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仿佛割的是别人的手腕。
“放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他的语气里面没抱任何希望,只是觉得必须提。
“你知道答案的。”和他的对话我一直都显得很友好,我为他的伤口消毒然后包扎,就连医用酒精的刺激都没办法让他的身体有反应。
“你是怪物,你知道吗?”他无力的说着,眼神久违的出现了某种其他的东西,“你就是个疯子!”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猛地抬起,死死钳住我正在帮他包扎的手腕,指甲几乎抠进我的肉里。那是他仅存的力量,也是他最后的人性火花。“你是个多么可憎的动物!”
我没有回答,但出人意料的是,在他强烈的谴责下,我竟然感受好了一点,每天都被责备的话,多少也能减轻我的罪恶感。
他的愤怒如同回光返照,没有持续很久。那点恨意的火苗迅速燃尽,他眼神再次飘忽开来,望向斑驳的天花板,连最后一点力气也耗尽了。
“那杀了我吧,”他哀求着,声音轻得像叹息,“求求你了,我如果在看到那些画面,我真的会疯掉的!” 那双空洞的眼里,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干涸得像口枯井。
但那次之后,他连这最后一点微弱的反抗之火也熄灭了。他早就不再试图逃跑——这房间连窗户都被水泥彻底封死,墙壁上全是昔日疯狂挣扎时留下的指甲划痕,深可见灰泥。
如今,我除了定期给他带去书和杂志,唯一能给予的“仁慈”,就是允许他透过铁栅栏,看看客厅里那台终日开着的电视。屏幕的光影在他空洞的眼中闪烁,却映不出任何内容。他只是盯着,像一台坏掉的接收器,接收着外面世界的嘈杂信息,却无法处理,无法回应。
我们被共同困在了这座由我建造的活墓里。他是被囚禁的肉体,我是被诅咒的灵魂。而那个要求他“旁观”的神,似乎也很满意了——它成功地让我俩都成了它永恒戏剧里,再也无法退场的、绝望的演员。
那之后,他开始和我聊起了关于那个神的事情,“今年,”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处,声音沙哑地开口,“你的神……想要几条人命呢?”
我一直不愿意开口,因为之前那晚的大火,49人因我死去,直到脑海中出现了“告诉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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