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生心里直骂:“完了完了!这下是真要变烤肉串了!沈师妹,你要是烤香菇,我怕是烤猪蹄!”
沈清秋却忽然伸手抱住秦长生,声音颤抖,却透着一股坚定。
“秦长生……原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块死,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比我孤零零地当什么破‘寒魄仙姬’强多了。”
秦长生胸口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偏偏嘴巴还要贫两句:“说得好!这就叫双宿双飞,炸成一对。”
沈清秋扑哧笑了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你啊……能不能死得像个正经人?”
秦长生认真说道:“沈师妹,要死,就咱俩一块!这样路上也有人聊天,不至于孤零零投胎。“
“你要敢自己先走一步,把我丢在世上苟活——那才是最坑我的事!”
“来,靠近点,咱们死之前来个‘诀别拥抱·情侣款’!”
沈清秋抱着秦长生,姿势优雅,从某些角度看,甚至还有点……浪漫。
秦长生长叹一声:“唉,若能再活一次,我一定……少嘴贱几句。”
沈清秋:“你确定你做得到?”
秦长生:“……做不到。”
“来吧!”秦长生昂头大吼,“有本事你就一掌把我们烧熟!最好加点孜然!”
沈清秋:“……”
她犹豫着,是不是该在临死前先封住这家伙的嘴。
头顶烈阳越聚越大,空气已经炽得像铁板,灼得眼睛都睁不开,远处的树木都开始冒烟。
沈清秋眼泪盈眶,却还带着几分俏皮:“长生……若是我们真要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秦长生鼻子一酸,连忙点头:“别说一件,十件百件都成!”
沈清秋轻声道:“那你死后,要娶我为妻……别再让我孤孤单单走了。”
秦长生一愣,随即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少年惯有的顽皮笑容,竟比烈阳还要灿烂几分。
“好!等咱俩到阎王殿,就当场拜堂!“
“阎罗王当证婚人,判官牵红线,牛头马面当伴郎,小鬼们当喜娘,全地府给你张灯结彩,连孟婆汤我都替你干了!”
沈清秋听得唇角轻颤,泪珠扑簌簌掉落,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许临时反悔,不许嫌我这新娘子没嫁妆。”
秦长生认真点头:“成亲对联我都想好了——上联:一块死!下联:一起灰!横批:永不分开!”
天火即将落地,而他们,早已许下阴间誓言:
生若不得同床,死便共赴地府洞房。
死?若是与心爱之人同在,哪怕赴死,也仿佛是奔赴婚礼。
尸王双手高举,结印已成,掌心那团太阳越涨越大,炙得四周地面龟裂,苍穹昏黄。
它张着嘴,脸上露出“我等这一招很久了”的狞笑,一副马上要把秦长生与沈清秋这对“冥婚小夫妻”当喜糖炸了的模样。
秦长生和沈清秋相拥着,正准备一块上烤架,一块香喷喷地离世……
可诡异的是,尸王笑着笑着,忽然脸一僵,像是电闪雷鸣中被雷劈了脑子,一双赤红眼珠缓缓转向——
他看见了枯千冥。
只见枯千冥脸色惨白如纸,眼眶中似有泪光一闪而过。
他左手持胸,右手高举骨符,而那块“血魂共冥契”的骨符,正在他掌中,一寸寸碎裂!
“你……你疯了?”尸王竟然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咆哮,虽然他平时不会说话,但此刻——居然惊到开口!
枯千冥却仿佛没听见,眼神里透着一种“我不是疯了,我只是很有美学执念”的艺术家气质。
整个人神色凄然又执着,嘴里喃喃如梦呓:
“老夫炼尸八十年,守尸喂尸,炼尸讲尸,生平所炼万尸无数,哪怕众叛亲离、尸骨无存……哪一具能比得上沈清秋这“冰璃仙骨“?
“谁敢动她一根青丝……就是对炼尸艺术的玷污!”
“谁都不能毁掉炼尸界的瑰宝——寒魄仙姬!她是炼尸界最后的清流,是尸道的圣女!“
他悲怆一笑:“老夫死可以,仙姬不能碎。“
“就算舍掉这条老命,也要留她一个完美的转身。“
“你若敢动她,老夫就毁你,也毁我自己!”
话落,他手中骨符“啪”的一声,彻底粉碎,化作飞灰,被风吹得四散而去,连个骨碴都不剩。
那飞灰像是撒向了尸王的命门。
尸王面如锅底烧干的鱼汤,五官都糊在了一块。
他手上那颗刚升腾起来的太阳,也忽然“噗”地一下,没了。
像个刚起锅就被媳妇浇了一瓢冷水的灶王爷。
“血魂共冥契”既碎,尸王也如断线的风筝,脸上神情从“杀你没商量”,变成了“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要死”。
尸王脸上的狞笑僵住了,脸上写满了三种情绪:
震惊:“卧槽主人你玩真啊?”
疑惑:“你不是说我们不离不弃的吗?”
不甘:“我裤子还没找回来啊!”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枯千冥:“你……你居然真的为了这对小情侣,把咱俩捆绑套餐撕了?”
神情从愤怒 → 困惑 → 震惊 → 不甘 → 如厕时手纸用完的茫然 → 宕机。
轰!
他那庞大的身躯开始一寸寸崩裂,先是脚掌,然后是腿骨,再是胸膛,最后连那张令人做噩梦的脸也化作尘埃。
整具尸王,如一座垮塌的尸楼,碎成一堆飞灰,随风而散,只留空中隐隐传来一句含恨的低吼:
“枯——千——冥——你这疯子啊——!”
一代尸王,炼气九层巅峰,炼成傀儡被控制,最终因“合同到期”,他这个租赁型灵魂自动注销。
只听枯千冥继续喃喃道:“炼尸一道千古流传,至今青黄不接,复兴尸道,全在你一人身上啊清秋丫头……老夫不想死,可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他低头一笑,像个老画家在欣赏自己最爱的破画框。
“值了。”
沈清秋怔怔望着,没想到最后救他们的,居然是枯千冥。
秦长生也彻底傻了眼,这老家伙,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炼尸狂魔啊!
他半晌才憋出一句:
“这老尸头……居然舍命救人?合着刚才还嚷嚷要把沈师妹炼成仙尸,如今却演了个‘尸道烈士’?!他到底是大反派,还是我们这边的卧底?”
沈清秋眼眶泛红,低声道:“可能……他只是炼尸界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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