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山头的活菩萨也好,铁腕主席也罢,都得先从柴米油盐这些破事里刨食吃。
次日天光乍亮,薄雾还像一层纱似的挂在山腰。
安燠从库房最里头那个积满灰尘的樟木箱里,翻出了那本封面烫着“不周山物业台账”的牛皮册子。
她“啪”地一下拍在桌上,震起的灰尘呛得人直打喷嚏,那架势,仿佛不是在掸灰,而是在给这沉寂已久的山头来一记提神醒脑的当头棒喝。
“好家伙,整整三个月没开张,这群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小妖崽子,怕是早就忘了是谁在给他们供着山泉井水,又是谁年年费劲巴拉地修那条通往蜜源地的蜂道了。”安燠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着封面,眼神里透着一股“我要开始整顿职场了”的锐利。
程砚正蹲在门口,手里拿着几片新木头,叮叮当当地修补着一个破了角的蜂箱。
听见这话,他头也不抬,手里的活计却慢了下来,嘴角噙着一抹憋不住的笑意:“我说主席大人,你这哪是去收租啊,你这分明是打着KPI考核的旗号,行巡视查岗之实。我可还记着呢,昨儿是谁念叨着说,山脚那窝小狐崽今天过生日,得去瞅瞅。”
安燠被戳中了心思,脸上却丝毫不见破绽,她扬了扬手里的账本,理直气壮:“先公后私,懂不懂?这是一个合格的治管会主席应有的职业素养,你这种居家型技术宅是不会明白我们管理层的痛点的。”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沿着蜿蜒的主山路往下走。
不周山经过一番折腾,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妖气冲天、人人自危的混乱之地。
沿途的洞府窝棚里,不少小妖探出脑袋,瞧见是他们,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嘴里喊着“主席早”“程砚哥又去修蜂箱啦”。
这场景,与其说是收租,倒更像是领导下乡视察,气氛和谐得有些诡异。
路过兔耳小妖的窝棚时,一股浓郁的浆糊味混着花香飘了出来。
只见那小伙子正涨红了脸,笨拙地用几根狗尾巴草和野花编着一个……嗯,姑且称之为花环的东西。
他面前的石桌上,还摊着一本用兽皮装订的册子,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情缘录——山海界脱单实战三百篇》。
安燠玩心大起,故意清了清嗓子,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那兔耳小妖本就心虚,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浆糊碗“哐当”一声翻了,黏糊糊的液体糊了半张桌子。
他一抬头看见安燠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利索了:“玉……玉面夫人!我我我……我真不是在上班时间摸鱼,我这是在……在实践!对,实践《情缘录》里第七章第三节的‘主动示好三步法’!”
安燠的目光落在他桌上那个歪七扭八、审美堪忧的花环上,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她强忍着笑意,板着脸点了点头:“行,看在你这么努力提升个人价值,为山里的单身妖口做贡献的份上,这个月的卫生文明分不扣你的了。”她话锋一转,指了指那花环,“但是,光实践没用,得有结果。这花环要是今天之内送不出去,下个月的卫生分双倍扣!”
兔耳小妖闻言,如蒙大赦,又瞬间压力山大,抱着那个丑得别致的花环,一脸悲壮地连连点头。
告别了为爱冲锋的兔子,两人继续往下,很快就到了山腰的公共粮仓。
预想中铁将军把门,需要挨家挨户“友好协商”的场面完全没有出现。
只见粮仓的厚重石门大开着,门口竟然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十几只形态各异的小妖,有的抱着南瓜,有的扛着米袋,有的提着一串风干肉,正有条不紊地往里送东西。
队伍最前头,德高望重的老槐树婆拄着一根盘根错节的拐杖,正充当着临时管理员,她眯着老花眼,一边监秤一边嘴里碎碎念:“哎,你这三斤辣萝卜干,最多抵一筐蜜饯的租子,不能再多了啊!那边那个独角精,你别以为我闻不出来,你那坛子果酒酸得都能点豆腐了,算半份!下次再拿这种东西来,我让你尝尝我槐树根抽人的滋味!”
小妖们也不恼,反而嘻嘻哈哈地跟她讨价还价,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却乱中有序。
程砚看得目瞪口呆,挠了挠头:“这阵仗……我怎么记得当年天庭派仙使下来清点贡品的时候,都没这么利索过?”
安燠没说话,她的目光却被粮仓旁边的一处角落吸引了。
那里原本是一面光秃秃的石壁,上面用朱砂写着“反派清算名录”,是她初来乍到时立威用的,记录着那些不服管教的刺头的“罪状”。
而现在,那面墙上的朱砂字迹早已被洗刷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纸条和叶片。
她走上前去,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粗糙的纸面。
“岩石精,你家顶上那块石头我今天帮你搬了,记着,回头你得拿半袋你家后山的铁杆稻来换。”
“河婆婆,您老的被子我都给您晾好了,明天我蒸糯米糕,锅借我用用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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