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烫得几乎要烧穿安燠的衣襟,她低头时,那行“你要回去吗?”的字迹突然从纸页里浮起来,像被风吹散的星子,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重新聚合成一道半透明的门。
门后是冷白的荧光,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图书馆落地窗帘,是她穿书前总坐的那张木桌——此刻,穿书前的自己正合上书页,封皮上“大雷音劫”四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这结局……写得真烂。”门内的声音飘出来,带着她从前惯有的懒洋洋尾音。
安燠猛地坐直,怀里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
她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她突然想起刚穿来时,总觉得这世界像浸在温水里的梦,连被孙悟空的金箍棒砸断屋檐时,都恍惚着等闹钟把自己叫醒。
可她签了五百多天的到,在悬崖边发过呆,被猪八戒追着撞过树,偷偷在程砚酿的蜜罐里多挖过三勺蜜,这些真实的、带着烟火气的疼与甜,怎么能是假的?
“我签到五百多天,抢天条、改家规、扛雷罚……”她蹲下身捡起账本,指腹蹭过上面“三亩桃林换两坛桂花蜜”的字迹,那是程砚红着脸说“阿婆说桃林要成对才吉利”时,她故意写歪的墨痕,“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能一键清零?”
门内的自己像是没听见,指尖摩挲着书脊继续翻页。
安燠咬了咬牙,从发间拔下银簪,在指尖用力一刺。
血珠冒出来时,程砚酿蜜的甜香突然裹住她——他不知何时蹲在她身侧,沾着蜜的手悬在半空,欲碰又止:“阿燠?你……”
“嘘。”安燠把染血的指尖按在账本末页,在“警告”两个字旁一笔一画写:“本账户拒绝退款,已消费不可逆。”血字渗进纸纹的瞬间,账本剧烈震颤,虚门像被风吹皱的水面般扭曲,系统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情感绑定强度超标……判定为……非任务体……宿主……自主性成立……】
可就在这时,门内的“安燠”忽然抬头,对她笑了。
那笑容太熟悉了。
穿书前那个说“我帮你找了个超带感的反派剧本”的闺蜜,在把她推进地铁轨道前,也是这样弯着眼睛笑的。
安燠的瞳孔骤缩成针尖。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刚穿来时总觉得“玉面夫人”的剧情生硬得像被人强塞的——原来根本不是她命该如此,是有人用她对“不被背叛”的执念当祭品,伪造了这场“反派剧本”,把她困在这方世界当提线木偶。
虚门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啸,一股冰冷的吸力拽住她的神魂,像要把她从这具沾着蜂蜜味的身体里生生扯出去。
安燠踉跄着后退,后腰却撞上一堵温热的墙——程砚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双臂像铁箍般圈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衫渗进她后心。
她看见他手腕上的地脉杏纹亮起来,顺着他的血管、她的血管,漫成一片暖融融的金光。
“别怕。”程砚的声音震得她耳骨发颤,他下巴抵着她发顶,每说一个字都像在给她铸一道墙,“你签到的地方,就是你的根。我这山神,守的就是扎根的人。”
吸力更猛了,安燠的发尾被扯得飘起来,可程砚抱得更紧。
他的手指扣住她手腕,指腹的蜜渍蹭在她皮肤上,甜得发黏:“你要走,得先把租子结清——一百年桃账,还没还完。”
安燠忽然想起,上个月程砚蹲在桃树下数花苞,说要和她签一百年的租约,她嫌他肉麻,在账本上写“山猪吃不了细糠”。
此刻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突然在眼前清晰起来,混着他身上的蜜香、山风里的杏花香、阿婆送来的酸梅香,把她的神魂牢牢按回这方天地。
虚门的光渐渐暗下去,门内的“安燠”急得拍玻璃,可那道裂缝已经开始愈合。
安燠望着程砚沾着蜜的鼻尖,突然笑出声,眼泪却先滚了下来。
她反手抓住他手腕,指腹触到他腕间凸起的骨节——这是前几日他替她扛雷时,被劈裂的地方,现在还留着浅浅的疤。
“老程。”她吸了吸鼻子,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明天开始,你做饭我监工。”
程砚没接话,只是把她往怀里又拢了拢。
他低头时,沾着蜜的睫毛扫过她发顶,像在给什么东西盖印——这方有山、有蜜、有账本的小世界,从此多了个永远不会退货的主人。
安燠的眼泪砸在程砚粗布衫前襟,洇开个浅淡的水痕。
她反手攥住他手腕时,指腹还沾着方才刺出的血珠,混着他掌心未擦净的蜜渍,黏糊糊地糊在两人相触的皮肤上。
程砚正弯腰捡蜂蜜罐的动作顿住,抬头时睫毛上还凝着点蜜星子,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得耳尖瞬间红透——这是他作为上古熊妖唯一藏不住情绪的地方。
"那正好!"安燠吸了吸鼻子,把发烫的账本"啪"拍在他胸口,尾音还带着哭腔里的颤,"我现在就记一笔——程砚,欠安燠,灵魂绑定费,一万年,利滚利,不许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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