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着杏花香钻进木棚时,安燠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望着程砚染血的后背,指甲早把掌心掐出月牙印——方才他替她挡那记判官掌风时,她分明看见金光裹着的钉耙尖都被劈出了豁口。
"你说情是乱源?"她把程砚往旁一推,袖中护灵碑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可比起心口翻涌的火,这点烫算什么?
账本"唰"地翻到某页,泛黄纸页上十一条"擅离职守"的墨迹还带着程砚刻木牌时沾的木屑。
安燠盯着判官泛青的唇角,声音比钉耙齿还利:"你看——"
黑袍下的身影僵了僵。
阿枣不知何时从她怀里窜出,毛茸茸的爪子勾住判官袍角,小脑袋蹭着他手背直哼哼:"别拆......家......"
这声含糊的童言像根细针扎进判官眉心。
他垂眸望着脚边团成毛球的小狐,半张脸从黑袍裂缝里露出来——眉骨、眼尾的弧度,竟与程砚在月光下刻木牌时的侧影重叠。
安燠呼吸一滞,突然想起前日程砚翻旧书时说过,上古守山人需剥离残魂镇律,难道......
"家...是什么?"判官的声音像生锈的铜钟,震得护灵碑嗡嗡作响。
安燠还没来得及答话,程砚突然单膝跪地,断柄钉耙"咔"地插进泥里。
地脉金纹从他心口蔓延开来,像活了的金线爬满地面,将她和阿枣、甚至那判官都笼进暖黄结界。
"我守的从来不是天条。"程砚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掌心还沾着刻木牌时的木屑,"是我认定的家。"他抬头看她,眼睛亮得像山涧里落了星子,"是木棚里的稻草堆,是阿枣蜷成毛团的小模样,是燠儿藏在屏风后记我糗事的小本本......"
金纹触到判官黑袍的刹那,安燠听见"刺啦"一声轻响。
那判官的指尖微微发抖,竟顺着阿枣蹭的力道,轻轻摸了摸小狐耳朵——动作生涩得像头第一次碰幼崽的老熊。
账本在她怀里自动翻页。
护灵碑上的光纹突然暴涨,程砚的守山印与她的主官印在半空交缠,映出木棚里的景象:稻草堆还沾着晨露,杏树枝头的花苞正鼓着劲儿要开,程砚刻了一半的木牌歪在石桌上,上面"程安"二字的墨迹未干。
"你执《无情则刚律》,可曾见过'守'字怎么写?"安燠举起账本,金光顺着纸页爬上她的手腕,"程砚为救坠崖小妖擅离山岗,是护;为护受伤灵禽私调地脉温汤,是护;为替孤魂立碑伪造履职记录,还是护。
你们删了'情',可'护'字本就长在心口。"她冷笑,"没有情的守,叫监牢,不叫山头。"
判官喉间滚出低吼:"私情乱序!
天律不容!"他挥袖要撕账本,却被地脉金纹缠住手腕。
安燠这才发现,那些金纹竟顺着他的黑袍往体内钻——他瞳孔里闪过一丝迷茫,像是被什么记忆扯住了魂。
阿枣突然叼住他的指尖,小乳牙轻轻咬了咬。
判官浑身一震,垂落的手悬在半空,像要抽回又舍不得。
安燠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皮肤下竟有极淡的金纹,和程砚心口的地脉纹路如出一辙。
护灵碑突然发出轰鸣。
安燠低头,见碑面墨迹翻涌,最后凝出一行小字:【守序残魂·归位契机:78%】。
她猛地抬头看向判官,正撞进他晦涩难辨的目光——那眼神里有挣扎,有困惑,竟还有一丝......渴望。
程砚扯了扯她的衣袖。
他的手还在流血,却把她的指尖攥得发烫:"燠儿,你看。"顺着他的目光,安燠看见判官腰间垂着枚玉牌——刻着"不周"二字的纹路,和程砚祖传的守山令几乎一模一样。
山风卷着野葡萄藤的沙沙声掠过。
阿枣已经爬到判官怀里,小脑袋拱着他下巴找舒服的位置。
判官的手终于环住小狐,动作僵硬得像块木头,却又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家......"他低低重复,声音轻得像片杏花瓣,"是......有人等你回家?"
安燠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望着判官与程砚相似的眉眼,望着他怀里蜷成毛团的阿枣,突然想起系统前日提示的"隐藏传承"——【当守序与护道相撞,残魂归位时,将解锁上古守山秘辛】。
而这时,她听见护灵碑在袖中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抬眼望去,判官黑袍下的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与程砚的地脉金纹在半空交织,竟隐隐显出半座不周山的轮廓。
程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金纹上,反而让那些光更加明亮。
安燠忙扶住他,却见他冲她笑:"燠儿,我好像......想起些什么。"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判官脸上,"大哥?"
判官的身体猛地一震。
安燠瞳孔一缩。
安燠瞳孔一缩时,系统界面在她眼底唰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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