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站在灶边,见人越来越多,便提笔在台账上记:“首餐,供两千三百人,耗薯八百斤,余量足。”她抬头,见李忠还站在田头,怀里抱着那颗大薯,一动不动。她走过去,轻声说:“该入库了。”李忠低头看着薯,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忽然说:“我儿死那年,饿的。啃树皮,啃到吐血。”他顿了顿,眼中又燃起希望:“这东西……真能活人?”李瑶坚定地说:“能。明年种十亩,后年种百亩。”李忠没再说话,只是把薯轻轻放进竹筐,又用手抚平表面的浮土,像安放一件圣物,心中满是敬畏。
蒸锅不停,一笼接一笼。老人孩子排成长队,碗递过去,盛满,捧着走开。有人边走边吃,烫得直哈气也不放下。一个老农蹲在祠堂前,吃完最后一口,把碗放在地上,忽然跪下,双手抓起一把土,贴在脸上,嘴唇微动,像是在亲吻,心中满是对土地和食物的感激。
李瑶记下:“首餐毕,无争无抢,秩序井然。”苏婉走到李震身边,轻声说:“留种的挑好了,最大的三百颗,存地窖,铺干草。”李震问:“晒场腾出来了吗?”苏婉回答:“腾了。李骁带人铺了竹席,日晒夜收,防潮。”李震点头:“磨粉机明日组装,先试一批。”李瑶递上新台账:“工分结算已清,除病、垦荒、护田三类,共奖粮三百二十斤,午后发放。”
李震接过,翻开,见每户名下皆有明细,红笔勾画,清晰无误。他合上本子,走向晒场。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晒场上,薯块铺在竹席上,经日晒后表皮皱缩,水分渐失。李骁蹲在边上,用木棍拨动,检查干燥程度。见李震来,他起身:“照你说的,晒三日,再磨粉。”李震问:“磨坊呢?”李骁回答:“李瑶画了图,赵武带人搭架子,明日可装。”李震蹲下,抓起一把干薯片,捏了捏,发出脆响。他抬头:“等粉一出,先做饼,加盐,分给伤员。”李骁应道:“好。”
李忠走来,手里捧着一颗留种种薯,眼中满是虔诚:“这颗最大,我……想供在祠堂。”李震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祠堂供祖宗,不供物。”李忠声音低,带着一丝执着:“不是供它。是供它带来的命。”李震沉默片刻,点头:“可。”
当晚,全寨聚于祠堂前。火堆燃起,火光映照着人们的脸庞,充满了喜悦和温暖。苏婉端出第一锅土豆粉饼,焦黄酥脆,香气扑鼻。李震拿起一块,掰成两半,一半给苏婉,一半递给李忠。李忠没接,而是从怀里掏出那颗种薯,放在香案前。他跪下,磕了一个头,心中满是感恩。
众人静默。李瑶低头,在台账末页写下:“十月十五,薯成,首收五千三百斤,除耗,实储四千一百斤。全寨饱食,无一人饥。”苏婉站在火堆旁,看着老农王五蹲在土里,双手捧土,嘴唇轻触,心中满是感慨。她没说话,只是将手中最后一块饼递给身边的孩子。李骁站在角落,手按刀柄,目光警惕地扫过人群。那些曾为流寇的人,如今低头吃饼,脸上有笑,有泪,有长久未见的安宁。
李震站在祠堂门前,望着晒场上的薯堆。月光下,竹席泛白,干薯如金粒铺陈。他转身,对李瑶说:“明日,开仓放粮,按工分领。”李瑶点头,翻开本子记下。苏婉走来,低声说:“我想试种一批早熟麦,用空间里的种子。”李震思索片刻,说:“等粉磨出来再说。先让人吃饱。”她点头,没再说话,心中却充满了期待。
夜深,月光洒在窗户上。李瑶在灯下核算账目,神情专注。最后一行写完,她合上台账,抬头看向窗外。沼气池的火苗静静燃烧,蓝中带红,跳动平稳。她盯着看了片刻,忽然察觉袖中校徽微微发烫。她不动声色,只将手缩进袖口,指尖触到那枚金属徽章——它正持续升温,像一块烧红的铁片。火苗突然一颤,由蓝转白,随即熄灭,寂静的夜中,似乎隐藏着未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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