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没有喝。他按住瓶口,将那一指“金粉”倒在指尖,抹在桥头第一枚榫眼上。金屑遇木,光不动,心动。他轻声道:“以金为‘血’,以血为‘誓’。”
他把指腹压下来,把“金”与“木”的界线在这一按里“焊”了一寸。那一寸,从桥,连到他胸口;从他胸口,连到庙钟;从庙钟,连到地弦;从地弦,连到城。炉盖被他按实,龙把舌头吐出来,舔了舔那一线“金”,温了一点,伏了半寸。
“军师!”荀攸压声,“你……”
“凡躯,不可负城。”郭嘉笑,笑意淡却真。他抬起左手,五指打开,让掌心那枚若隐若现的“寿刻”在光下露出一线。他轻轻敲了敲桥头的木,“第六根。”
号子再起。桥突然在这一次不像刚才那样易撼——不是敌手退,是桥心里有了“金”。黄月英迅速会意,对匠户道:“以‘金’作‘血’,每榫位抹一线!”匠户不明其理,却照做,把她瓶里的粉一点一点用水调开,抹在榫边缘。粉薄,意不薄。
被擒之人见状,面色一变。他忽然暴起,朝桥腹用头猛撞。鸩身形如影,提前半步侧身,肘尖轻点在他颈后,男人“哑”了一下,软倒。张辽一扫四顾:“还有谁?”
人群里静极了。静里却传来一声细响,像石子落在井口——北门外,两骑轻马翻过土堤,一触即走。鸩动了,张辽也动。两道影子,一前一后,如风卷过柳。须臾,鸩提着一只小小的牛角笛回,张辽提着一只布包回。布包被抖开,落出几片与方才同样的薄簧、几撮红粉,以及一枚刻得极小的印:“邺”。
荀攸一触,眼里光一沉:“邺中器匠的手。”
“袁氏试弦。”郭嘉道。他并不惊,他在昨夜已预感有手要从城外来试。他只看那枚印很久,缓缓收回眼,声音比刚才更稳:“桥,继续。”
第十根落下时,北门外风忽西偏。黄月英将“庙钟”的孔位再降半指,钟声不响,势沉入木腹。她回首看郭嘉——他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唇却红了一分。她眼尖,看到他唇角那抹红不是“血”的红,是“金”的红。她心里一惊:那是“金屑”入血,入得急了。
“你刚才把‘金’抹在榫上,也把‘金’抹进了自己。”她低声道。
“金血,方能‘焊’木。”他笑,“凡躯,借器。”话未尽,他喉头一紧,胸口“炉”里那条龙忽然一个挣,尾巴不小心扫在炉壁上。火被掀了一指,炉胆上“路”字的光随之跳了一跳。郭嘉再也按不住,身形微颤,吐出一口血。那血不是全红,里面细细闪着一点点金光——像把粉末极细的阳光溶进了血里。
“军师!”许邶上前,手忙脚乱。荀攸伸臂扶住:“退一步!”
“不退。”郭嘉摇头,“桥未落稳。”他用袖抹了抹唇角的光,目光还是落在木与木咬合的牙口上。他看见第十二根梁进位时嘴角弯了一下——那一弯不是苦,是打量一个算盘合不合。他用剩余的一丝气对黄月英道:“以‘金’为引,不可夺自然之势。每榫只一点,多则逆。”黄月英点头,飞快传令,“一点,止。”
第十八根落位时,邺人那边的“试弦”突然大起。不是一根,是三根,一齐拨在北门桥背后三处“横结”上。麻绳几乎同时“嘣嘣嘣”地断了三股。几名工人脚下一滑,眼看要落下去。张辽已把鞭抛出,鞭子端头像蛇一般缠住最近一人的腰,那人腾空一荡,稳稳落回桥面。另一边,鸩用两步跨到空处,斜斜一脚,把一块已按好的木楔踢回原位,借势托住一个险些失足的匠。
这一次,“炉”的壁也裂了一道更明显的缝。郭嘉心头“咔”的一响——不是木,是他自己。他知道,这是“凡躯破碎”的边缘。他身上的每一条筋脉都在用属于肉体的方式告诉他:够了,退。可他何曾有“退”的地界?他把手按在桥心,声音极轻:“以城为‘炭’,以身为‘锤’。”
他闭眼,把昨夜的四意——定、忍、直、衡——再立起来。四意像四根钉,钉在“炉”的四角。他把“金血”的那一点光轻轻挑起,挑在“裂”的边上,让它有了“焊”的可能。他用“忍”压住了想咳的冲动,用“衡”静住了抬头的龙,用“直”把“路”字拴回火上,用“定”把火盖按实。
“第十九根——落。”
号子起,木落,咬口正,桥身不再抖。邺人的第三次试弦无功,桥回以极轻的一声——像一个久病之人吐了一口稳气。北门外两骑远远看了一眼,掉头走了。鸩在桥腹把第二只“反簧笛”取出来,拈在指间揉成粉,丢进水里,水面漾开一圈很小的纹。
第二十根,第二十一根……第三十六根。最后一根落下时,庙钟不响,自有一股沉稳的气“落”在城心里。孩子们在桥下拍手,却没有尖叫;妇人们托着孩子的手往白榜前走,准备写名;粥棚那边有人笑了一下,又收回笑,怕吵着桥的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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