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推演节点:江城一中训练场。倘若史莫未受重伤昏迷......”
“洛汐将于家中失踪,而史莫也将在后续魔域灾害中死亡。”
“第八个推演节点:倘若夜溪未曾遭遇那名兽人族......”
画面中,夜溪浑身遍布伤痕,倒在江边。
不远处传来蕴含着龙威的咆哮,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冰冷的吐息瞬间将她连同周围百米区域冻结,然后粉碎成晶莹的冰晶尘埃。
“那么,她将死于龙族。”
斯洛弥塔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列举,他再次微微躬身,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在纯白虚空中回荡:“殿下,综上所述,所有关键分歧点的走向,均与您的预测模型吻合,轨迹未发生偏离。”
白衣人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那些充斥着血与火的推演结果,只是一串串无关紧要的数字。
他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眼镜。当那层普通的遮蔽物消失,暴露出来的双眼,深邃得如同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又仿佛蕴藏着运转不息的星河漩涡,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神性漠然弥漫开来。
他随手将眼镜丢开,那副普通的物件在虚空中翻滚了几下,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散无踪。
他转向前方,那里的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清晰地映照出南明城中心医院病房内的景象。
洛川紧紧抱着刚刚苏醒的夜溪,少年的脸上洋溢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叶辰已悄然离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劫后余生的二人。
“预测?”白衣人轻轻地重复了这个词,“斯洛弥塔,你也这么认定?”
斯洛弥塔的兜帽纹丝不动,声音平稳无波:“殿下,「命运」的「执权」尚未正式诞生。除却依据现有变量与数据进行概率性预测与推演之外,我认为,并无其他更优方式可预判世界长河的宏观走向。”
“况且,根据现实数据反馈,他们二人迄今为止的一切行为、遭遇及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其宏观轨迹确实已发生显着变动,并且,此变动与您目标中的预测路径高度一致。”
白衣人凝视着虚空镜像中洛川紧拥夜溪的画面,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不,斯洛弥塔。”他缓缓摇头,目光似乎落在了更遥远的维度,“倘若改变本身即是宿命早已备好的隐藏脚本,那么我们此刻的所作所为......岂非正是那条不容置疑的轨迹本身?”
他沉默了片刻,虚空因他的沉默而变得更加凝固,仿佛连“无”的概念都在向他臣服。
“跟一千年前的那次一样,”白衣人再次开口,“「执权」又向这个世界投来了视线。”
斯洛弥塔冰冷的金属身躯内部,传来零件高速运转的嗡鸣:“一千年前?您是指......当时那个以自身为代价强行撼动世界规则的人类?”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检索庞大数据库中的加密记录,“不知此次,又是哪位「执权」,向这个宇宙投来了祂的视线?”
白衣人抬起一根手指,指尖流淌着朦胧的微光,轻轻点在面前的虚空镜像上。
镜像如同被石子击中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涟漪,洛川和夜溪的身影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无限延伸的平行线。
然而,在视线的尽头,那两条平行线却诡异地交汇于一点。
“能让两条注定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于其存在的尽头强行交汇......”白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近乎欣赏的意味,“无非是「空间」的权柄在运作。只不过,与一千年前的视线一样,被包裹着这个世界的「虚无」所阻挡。”
斯洛弥塔的兜帽深处,两点幽蓝的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试图复述那个词汇,却只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刺耳杂音:“「■■」?”
白衣人没有在意斯洛弥塔的异常,他收回手指,镜像恢复成病房内温馨却暗流涌动的景象。
“让伊诺薇娅动身吧。”白衣人吩咐道,仿佛在调整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前往精灵族的领地。相较于幻灵族的那片充斥着哀伤的废墟,精灵族那片被古老自然源律笼罩的永恒之森,如今更适合她执行下一步的任务。”
斯洛弥塔立刻躬身领命,所有的异常反应瞬间平息:“是,殿下。指令已确认:调派观测单位伊诺薇娅,前往目标地点‘精灵族领地——艾尔芙尼亚’。”
白衣人最后瞥了一眼虚空镜像中那对相依的身影,然后缓缓转过身,纯白的外褂下摆在虚无中拂过,不沾染丝毫尘埃。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逐渐融入那片永恒的纯白,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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