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个月,玲姐突然给我打电话,声音很慌:李哥,你快来!茶室出事了!
赶到时,茶室的楼梯被警戒线围了起来,第三级台阶塌了个洞,警察正在里面勘察。玲姐站在门口,脸色惨白,旗袍的盘扣掉了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塌了?我往里面瞟了眼,塌洞周围的木屑是新的,不像年久失修。
不是塌,是被人挖的。玲姐的声音发颤,早上来开门,就看见这样了,里面的土被翻得乱七八糟,还丢了个东西。
她往我手里塞了个塑料袋,里面是本泛黄的病历本,纸页都脆了,封面上写着市立西医诊所。翻开最后一页,果然缺了角,剩下的半页上写着患者手臂异常发凉,伴有白痕,疑似......后面的字被撕掉了,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笔画。
这是......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手臂上的旧疤开始发烫。
从塌洞里找到的,玲姐的眼睛红了,我妈藏的,她说当年怕惹事,没敢交出去。
病历本的夹页里还夹着张照片,黑白的,上面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楼梯口,笑得很淡,眼睛亮得异常,和我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她的右手小臂上,隐约也有道浅色的痕。
她叫苏婉,玲姐指着照片说,我妈说她医术好,就是性子倔,发现诊所里有人卖假药,跟院长吵了好几次。
我突然明白过来,她不是在找,是在找知情人,找那个撕掉病历页的人。她手臂上的白痕,说不定就是发现假药时被人打的,那些人怕她把事说出去,才在楼梯上害了她,伪造成意外。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站在那道楼梯上,苏婉就站在转角,手里拿着本完整的病历本,缺的那页补上了,上面写着几个人名。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这次的笑很真切,眼睛里有了光。擦肩而过时,她的袖口没再碰到我的胳膊,只留下股淡淡的檀香。
醒来时,手臂上的旧疤已经消失了,摸上去平平的,和周围的皮肤一样暖。我给玲姐打了个电话,她说茶室重新修了楼梯,第三级台阶换了块新木头,阳光好的时候,能看见上面有个淡淡的白痕,像只手臂的影子。
而那本病历本,玲姐捐给了市档案馆。她说,苏婉要的不是道歉,是真相,是让那些被掩盖的事,重新晒在太阳底下。
只是偶尔路过那家茶室,还能闻到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檀香,从楼梯口飘出来。抬头望去,雕花扶手盘旋而上,转角的阴影里,像有片白衬衫的影子,正对着来往的人微微弯腰,这次的姿势,像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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