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烧了扫地机就没事了,没想到更邪的在后头。
大概过了半个月,我夜里起床上厕所,刚走到客厅,就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不是大门,是我的卧室门,声音很轻,像用指关节敲的。
“谁啊?”我攥着走廊的栏杆,手心全是汗。
敲门声停了,过了几秒,又响起来,这次更轻,像用指甲盖敲的,“笃笃”的,带着股调皮劲,像小孩在跟你闹着玩。
我突然想起纸花店老板事后跟邻居说的话:“那丫头被‘东西’推了,估计是门口的‘小玩意儿’闲得慌,见生人就想逗逗。”一股火气混着寒气从脚底板窜上来,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门口扔。抱枕撞在门上,“啪”的一声闷响,敲门声停了。
可紧接着,床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很轻,像光脚踩在刚拖过的地板上,带着点黏腻的水声。我猛地回头,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片惨白的光,床尾的地板上有串浅浅的脚印,湿漉漉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踩过,边缘还泛着点白沫。
那脚印慢慢往床边挪,一步,两步……快到床沿时,突然消失了。我盯着空荡荡的地板,后背的汗把睡衣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像层冰壳。这时,空调“嘀”地响了一声,自动开了,冷风“呼”地吹过来,吹得我一哆嗦。我抬头看显示屏,温度显示16度,还在往下掉。出风口晃悠着点什么,仔细一看,是几根黑头发,被风吹得缠在一起,像只小手在招摇。
我裹着被子缩在墙角,眼睁睁看着空调显示屏上的温度一直往下掉,15、14、13……直到0度,数字突然黑了,只剩下出风口的冷风,“呼呼”地吹,像有人把嘴凑在那里,不停地往里吹气。我甚至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笑声,细细的,尖尖的,像指甲划过玻璃。
第二天一早,妈妈就托人请了个神婆。是个干瘦的老太太,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雾,看人时总像在瞟你身后。她在屋里转了一圈,鼻子嗅来嗅去,像条老狗。最后停在我卧室门口,指着墙角说:“是个小的,没什么坏心思,就是闲得慌,跟着你从纸花店回来的。”
神婆从布包里掏出个红布包,解开一看,是根桃树枝,枝桠上还留着几片干硬的叶子,上面用红绳缠着。“压在枕头底下,”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石头,“它怕这个。再闹就用树枝打地板,喊‘再闹就烧了你’,保管管用。”
她走的时候,我听见她跟妈妈在厨房低声说话,神婆说:“这东西跟着她,是觉得她身上有股干净气,像刚剥壳的鸡蛋,好玩……别太凶,吓着了就行,毕竟是个没长大的‘玩意儿’。”妈妈没说话,只是往神婆手里塞了个红包,红纸上印的“福”字都快磨没了。
桃树枝确实管用,接下来的一个月没什么动静。我甚至有点忘了这事,直到姐姐结婚那天,家里来了好多人,闹到半夜才散。
我累得倒头就睡,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小孩的笑声吵醒了。不是我们家的小孩,是个细细的、尖尖的笑声,就在我耳边,像用指甲刮着耳朵眼。
我猛地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床头站着个模糊的影子,小小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也就到我腰那么高。它正歪着头看我,手里拿着个纸做的小风车,是纸花店里卖的那种,蓝白相间的纸叶子,风一吹就转,发出“哗啦啦”的响。可屋里没风,那风车却转得飞快,纸叶子“啪嗒啪嗒”打着圈,像只振翅的蝴蝶。
“你是谁?”我攥着枕头底下的桃树枝,手都在抖,树枝的尖刺扎进掌心,渗出血珠,倒让我清醒了点。
影子没说话,只是把风车往我眼前递。纸叶子扫过我的脸颊,凉飕飕的,像蜻蜓的翅膀擦过皮肤。我突然想起神婆说的“没长大的玩意儿”,一股火气涌上来——凭什么它缠着我?我抓起桃树枝就往地上打,“啪”的一声脆响,喊道:“再闹就烧了你!”
影子“嗖”地一下就没了,像被风吹散的烟。那风车掉在地上,沾着我的血珠,突然“滋啦”一声,化成了一滩黑水,很快渗进地板里,没留下一点痕迹,只在原地留下个淡淡的黑印,像块没擦干净的墨迹。
从那以后,它确实不怎么闹了,却也没走。
我写作业的时候,台灯会突然闪两下,把字照得忽明忽暗;放在桌上的苹果,第二天早上会多一个小小的牙印,边缘还沾着点黑灰,跟纸花店门口的泥土一个色;有次我把刚叠好的纸飞机扔向窗外,它却突然掉转方向,“啪”地贴在玻璃上,机头上还多了个小小的黑手印。
妈妈说,等过了年就搬家,换个地方也许就好了。可我总觉得,它不会那么容易走。就像现在,我坐在书桌前打字,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光标自己移到了“纸花店”三个字后面,多打了个小小的波浪线,像个调皮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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