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头要藏好。”同样的呢喃声再次响起,小虎惊恐地摸到后颈黏着一根冰凉的线头。这次他看清了,那些线头是从墙缝里钻出来的,泛着靛蓝色的幽光,像一条条小蛇,正顺着血管往他的身体里钻。小虎吓得发疯似的扯断线头,却摸到皮肤下鼓起了青紫色的血管。那些血管像活蛇一样在皮肤下蠕动,顺着胳膊爬到手腕,在皮肤表面竟然拼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冤”字,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又像是在向小虎发出警告。
第二天,全村都在传西头芦苇荡闹鬼。王婶一脸惊恐地说,她看见个穿工装的女人蹲在坟岗梳头,发梢还滴着黑水,那黑水就像墨汁一样,缓缓流淌在地上,仿佛要将大地染成黑色;张叔也心有余悸地讲,他家收音机总收到女人唱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仔细一听却是“缝衣裳——缝衣裳——”,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妈妈担心极了,把小虎关在屋里,还往他枕头底下塞了把艾草,说是能辟邪。深夜,小虎悄悄掀开被角,看见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织出一张银色的网,那些银丝正从墙缝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缠住他的脚踝,仿佛要把他拖进一个未知的深渊。小虎拼命地挣扎,却发现自己越挣扎,那些银丝缠得越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这一切。
“当年你张婶就是在这里...”妈妈突然指着小虎的影子,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她背上的火烧伤,和你爷爷一模一样!”
小虎低头看去,只见影子的后颈处确实凸起了一个眼球形状的黑斑,瞳孔的位置是一个小孔,正源源不断地渗出黑红色的黏液,散发着刺鼻的恶臭。这时,衣柜门“吱呀”作响,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推开。小虎惊恐地看见,一件崭新的工装在里面轻轻摇晃。衣摆上绣着密密麻麻的符咒,针脚细密得就像是用头发绣成的。而最底下那针,正扎在他昨晚扯断的线头上,仿佛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好的陷阱,等待着小虎一步步踏入。
就在这时,缝纫机声骤然响起。
“哒、哒、哒”,那声音就像是有人踩着小虎的心脏在踩踏板,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崩溃。小虎看见衣柜缝隙里渗出黑水,水面上漂着一朵朵纸花,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花朵,带着无尽的邪恶。妈妈听到声音,突然冲进来,用她枯瘦的手掌死死捂住小虎的眼睛。
“别看针头!”她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那是用你张婶的头发做的!”
黑暗里,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小虎感觉到冰凉的手指抚上后颈,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叹息:“二十年债,该还了...”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让小虎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他的命运,仿佛已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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