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房间角落的垫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身上那件豆青色外袍过长的衣带。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来时的路上,那些擦肩而过的、真正的过客投向“她”——她的未婚夫——的眼神。
如果只是纯粹的欣赏或惊叹于那份超越性别的美丽,她或许只会莞尔一笑。
但那些眼神,黏腻而贪婪,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龌龊的遐思,像肮脏的手试图触碰最洁净的冰雪,让她从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和恶心。
如果是队员被这样注视,她作为柱,会优先考虑任务和大局,或许会暗中警告,但不会让个人情绪过度影响判断。
可现在不行。
这个被如此目光觊觎的人,是他。
哪怕此刻是任务需要,哪怕他拥有足以自保甚至碾压一切的力量,她也绝对无法坦然接受旁人用那种眼神玷污他。
光是回想,就让她心烦意乱,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闷烧。
她甚至开始觉得,之前他提出的那个“假装龙阳之好”的荒唐主意,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行了。
至少那样的话,旁人会知道“她”是名花有主的,而且对象还是个“男人”,或许就能让那些恶心的眼神收敛一些。
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在她心里迅速扎根。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房间,落在那个安静地站在窗边、与富冈义勇一样观察着外界环境的“黑长直少女”身上。
“她”依旧戴着那副滑稽面具,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蝴蝶忍知道,那些目光一定也落在了“她”身上。
她紫眸微眯,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任务固然重要,但守护属于自己的东西,同样重要。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把那个“龙阳之好”的剧本,再捡起来演一演?
蝴蝶忍心中的烦躁愈演愈烈,她实在无法忍受那些黏腻的目光继续落在她的未婚夫身上,哪怕此刻是“少女”形态。
她悄悄挪到站在窗边的“她”身旁,轻轻拉了拉“她”宽大的袖角,低声道:
“来房间一下,有点事。”
“她”——总领——微微侧头,面具下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随即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便跟着她离开了临时充作公共区域的房间,走进了旁边一间较小的、分配给他们的卧室。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响。蝴蝶忍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位“黑长直少女”。
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改主意了。我们还是按你之前说的,假装是那种关系吧。我不放心了。”
总领对此似乎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本身对采用何种伪装并无太多执念。
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随即提出了一个实际问题:“可以。但我没带男装。”
他此刻仍是少女身形,之前准备的男装显然不合身。
蝴蝶忍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早有准备”的得意,她走到床边,从自己带来的一个不起眼的手提包里,竟然拿出了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正是他那件紫色的、背后绣着金丝茉莉的宋代圆领袍。
他明显愣了一下,看着那件熟悉的旧袍,有些不解:“你……不是不让我外穿这件吗?”
他记得她之前似乎对这件承载着过往的衣物有些微妙的情绪。
蝴蝶忍笑了笑,走上前,将衣服塞进他怀里,语气带着点狡黠和豁达:“今时不同往日嘛。反正是‘名花有主’的男花魁了,穿什么也无所谓啦,正好合适。”
“名花有主的男花魁”这个形容让他面具下嘴角抽动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衣服。
他不再多言,背过身去,开始更换衣物。
同时,只听一阵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骨骼轻响,他那娇小的身形如同舒展的树木般,迅速拔高、扩宽,恢复了原本接近一米九的挺拔体魄。
他利落地将身上那套女式和服脱下,换上了那件紫色的圆领袍。
袍子在他身上显得合身而典雅,背后的金丝茉莉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流动。
接着,他抬手,将那头柔顺的黑长直假发也取了下来,露出了他原本的头发。
最后,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新的面具,替换掉了脸上那副标志性的滑稽笑脸面具。
这个新面具是向日葵的造型,金黄的花瓣围绕着中心,但花盘中心却画着一个更加夸张、挤眉弄眼的滑稽表情,看起来既阳光又诡异。
他一边调整着新面具的系带,一边解释道:“波波塔塔维奇之前在这里露过面,虽然不多,但怕有人认出来,换了个新的。”
声音也恢复了他原本的低沉本音。
蝴蝶忍看着他瞬间从倾国倾城的“黑长直少女”,变回了熟悉的身形、穿着古朴衣袍、却顶着一个滑稽向日葵面具的“总领”。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一时有些失语。
不过,这样也好。
她走上前,替他理了理圆领袍的领口,又伸手戳了戳那向日葵面具上挤眉弄眼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这个面具……倒是比之前那个更傻了。”
他透过面具看着她,声音平静:“任务需要。”
“好吧,‘名花有主’的先生,”
蝴蝶忍挽住他的手臂,笑容重新变得明媚而带着一丝占有欲,“现在,我们可以出去‘宣示主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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