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推迟回京述职的奏疏,如同一道惊雷,在紫禁城上空炸响。这已不仅仅是居功自傲,而是赤裸裸地对皇权的挑衅!满朝文武为之哗然,弹劾年羹尧“目无君上”、“心怀异志”的奏章如同雪片般飞向皇帝的御案。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皇帝看着年羹尧那字里行间透着骄横的奏疏,脸色铁青,握着朱笔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将奏疏重重地摔在御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侍立一旁的苏培盛浑身一颤。
“好一个年羹尧!好一个国之柱石!”皇帝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他是觉得朕离不开他了吗?还是觉得这大清的江山,要改姓年了?!”
这话已是极重,苏培盛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强行压下怒火,对苏培盛吩咐道:“去,传朕的口谕给年羹尧:西北安危,朕心甚念。爱卿既觉边关离不开,便安心镇守。述职之事,容后再议。”
这道口谕,看似体恤臣子,实则暗藏机锋。既没有答应年羹尧的要求,也没有驳斥,而是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将皮球踢了回去。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最后的试探。
皇帝的态度,迅速被嗅觉敏锐的朝臣捕捉。原本还有些观望的官员,见皇帝并未如往常般安抚年羹尧,立刻意识到风向已变,加入弹劾行列的人更多了。要求削减年羹尧兵权、追究其跋扈之罪的呼声越来越高。
前朝的惊雷,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后宫。
翊坤宫内,年嫔在得知皇帝的口谕后,脸上的冷笑终于维持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慌。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皇帝的性子,这种平静的背后,往往意味着风暴的酝酿。她意识到,哥哥这次,可能真的触碰到了皇帝的逆鳞!
“不可能……皇上不会这么对哥哥的……不会的……”年嫔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她赖以生存的最大倚仗,似乎正在动摇。
而碎玉轩这边,林潇潇通过种种渠道得知前朝动向,心中亦是波澜起伏。她知道,关键时刻即将到来。年羹尧与皇帝的矛盾已经公开化,并且趋于白热化。此时,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爆整个局面。
那个铁箱里的秘密,或许到了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但如何用,依然需要慎之又慎。直接抛出谋害皇嗣的证据,固然能给予年嫔致命一击,但也可能让皇帝觉得是有人在趁机落井下石,甚至可能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而强行压下。
她需要一个更巧妙、更自然的时机,让这些证据“偶然”地出现在皇帝面前,并且与当前年羹尧的跋扈行为联系起来,让皇帝自己产生联想。
就在林潇潇苦苦思索破局之法时,后宫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为她提供了契机。
皇后以“整肃宫闱,彰显皇恩”为由,下令清查各宫陈年旧物,登记造册,将一些逾制、不合规制的物品收回内务府统一管理。这看似是常规的宫务,但林潇潇敏锐地感觉到,这或许是皇后在得知前朝动向后,有意无意地开始清理与年嫔相关的痕迹,撇清关系。
这是一个机会!
林潇潇立刻主动向皇后请缨,要求协助负责此次清查工作,尤其是西六宫库房等存放旧物的地方。皇后正愁此事繁琐,且容易得罪人,见林潇潇主动揽活,乐得清闲,便应允了,只嘱咐她按规矩办事即可。
拿到这项差事,林潇潇心中有了计较。她可以借清查旧物之名,“意外”地发现端妃那个铁箱(或者类似的证据),然后顺理成章地作为可疑物品上报。至于上报给谁,是皇后,还是直接呈给关心此事的皇帝,则可以视情况而定。
计划已定,林潇潇开始着手准备。她首先要确保,那两名侍卫能将铁箱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西六宫库房,或者一个在清查过程中会被“自然”发现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准备实施计划的前夜,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一切——皇帝感染风寒,病倒了!
皇帝勤政,积劳成疾,此次病势来得汹汹,连续两日未能临朝。太后和皇后亲自前往养心殿侍疾,后宫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微妙。
皇帝病倒,前朝关于年羹尧的争论暂时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的病情上。这个时候,任何后宫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被视为不吉,清查旧物的工作也被暂时搁置。
林潇潇的计划被迫中断。她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按捺住性子,每日按时去景仁宫请安,关注着养心殿的消息。
皇帝的病情,牵动着无数人的心,也让原本明朗的局势,再次变得扑朔迷离。年嫔在翊坤宫中,听到皇帝病倒的消息,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皇上的病,是转机,还是危机?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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