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教导主任办公室门时，杨瑞正端着搪瓷杯喝茶。
“哟，这不是我们的学校老大吗？”他语气有点嘲讽，但并没多少真正的怒气，
“怎么，又惹什么事了，要来我这儿提前备案？”
我知道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没用，不如开门见山。
“杨主任，我们没惹事，是想办个正事，需要您支持。”
“正事？”他往后一靠，“你能有什么正事？”
“我们想办一个格斗擂台赛的校内选拔。”我直接说了出来。
果然，他眉头立刻皱紧了：“胡闹！打架还打出章程来了？团委那边能同意？”
“就是团委那边肯定不同意，我们才来找您。”张祺瑞适时接话，“而且这不完全是打架，更像是一种……体育竞赛。”
“体育竞赛？”杨主任笑了一声，“哪个体育竞赛是教学生怎么把人打趴下的？”
“是综合格斗，杨主任。”我抓住话头，“有规则，戴护具，比的是技术、体能和意志力。而且……”
“这不是我们要搞事，是风华中学那边先挑起来的。他们觉得上次音乐节吃了亏，现在指名道姓要跟我们打擂台，说我们城西的学生只会仗着人多，真论单打独斗的本事，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我刻意把“风华中学”和“提鞋都不配”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杨瑞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
峻阁忍不住补充道：“主任，您想啊，咱们城西中学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他们要说咱们学习不好也就算了。现在我们要是连拳赛都不接，他们还真以为我们怕了！”
“怕？”杨瑞猛地一拍桌子，“放他娘的屁！城西中学的学生，什么时候怕过事？！”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突然回头盯着我们：“你们刚才说，戴护具？有规则？保证不出大事？”
“绝对保证！”我立刻回答，“头盔、护齿、分指手套一样不少，规则明确禁止攻击要害。我们是想争口气。”
杨瑞走回办公桌后，沉默了片刻。当他再次抬头时，眼睛里，竟闪过一丝近乎野性的光芒。
“他妈的，风华那帮书呆子，仗着有几个体育生就狂得没边了？”他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大手一挥，“行！这事我准了！”
我们几个差点欢呼出来。
“但是！”他说，“给我听好了：第一，绝对不准出严重安全事故；第二，不准私下斗殴，要打就在擂台上光明正大地打；第三，要是输了，丢了我们城西的脸……”
他冷笑一声，没说完。
“主任您放心！”我挺直腰板，“我们肯定赢！”
“哼，光靠嘴皮子可赢不了。”杨瑞重新坐下，恢复了那副严肃的样子，“选拔赛的事，我会跟体育组打招呼，给你们批场地。至于团委那边……”
他微微一笑，“我去说。”
从教导处出来，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都感觉事情简直太顺利了。
有了杨主任这把尚方宝剑，所有学校的障碍都将不复存在。
张祺瑞也露出了笑容：“看来，杨主任年轻的时候，真不是个善茬。”
我们都笑了。没错，也只有他这样骨子里藏着血性的老师，才会理解我们此刻想争回这口气的决心。
我去和宣传部部长以及体育部部长商议了一下，让他们宣传一下我们这个选拔赛，校内选拔就定在下周。
我现在虽然在学生会内部的职位不高，但是我的地位却很超然，很多部长都愿意听我的话。
一方面是因为新一批部长都是高一学生，而我在高一是一呼百应的带头大哥，威望很高。
还有一方面原因，大概就是新任主席方夏几乎是我一手捧上去的，大家都知道我和方夏的关系。
总之我现在说话很好使。
这个选拔赛，说是选五个人出战，但我已经提前预定了一个名额，其实也就是选四个。
张敦海，峻阁，裴泽，鸽子等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参加校内选拔，就连沐恩也在我的怂恿下报了名。
选拔赛的事情暂时妥了，就等下周开打。
接下来我在考虑的是我的生日问题，我的生日是三月十号，恰巧在这个周末。
其实我对生日这种仪式性的事情没有什么要求，但是简宁说我必须得过，因为她想见见我的朋友们，让我趁过生日的时候把大家都叫上。
我一想也是，我还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所有朋友聚在一起过。
决定了要办生日会后，我找了个午休时间，开始认真盘算名单。
初中同学简单，就小王、梁爽、博伦和伊琳四个。
麻烦的是高中这边。男生好说，张敦海、峻阁、张祺瑞、鸽子、沐恩，这些都是必然会到的自己人。
关键是女生。
黄娇作为我同桌，肯定得请。杨紫是峻阁的女朋友，于情于理也得在场。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落在了“方夏”的名字上。
请不请？不请，显得我心虚，也生分了。可要是她来了，简宁也在场……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我头皮发麻。
还有高二那几位：李菁、朱依依、王锦。
我们之间关系都不错，可她们跟我的其他朋友几乎没交集，来了会不会冷场？
校外朋友也要斟酌一下。
鲍雨龙还是赶紧他妈的滚一边去吧，但陆玲珑和颜韵肯定要请。
不过她们的大姐江帆，以及刘一那边怎么办？我们小孩子的聚会，他们那种身份的人，来了大家都拘谨，不请又怕失了礼数。
“操，过个生日比打群架还费脑子。”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不得不把张祺瑞叫到了自习教室，让他帮我分析一下，张祺瑞都无语了：“大哥，我真鸡巴服了，这种事情也要找我，我是你的保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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