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辐射酒的灼烧感顺着喉咙一路滚进胃里,非但没能浇灭疤脸强心头的邪火,反而像往滚油里泼了瓢水,炸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扭曲、沸腾。他那间用锈蚀铁皮和破帆布勉强拼凑起来的“窝棚”,弥漫着比营地任何角落都要浓烈的、混合着汗臭、血腥和绝望的气息。昏黄的萤石灯下,疤脸强那张本就狰狞的脸,在酒精和怨毒的浸泡下,扭曲得如同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那道标志性的蜈蚣疤,在晦暗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面部肌肉的抽搐而蠕动。
“强…强哥,”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闪烁的心腹,名叫“耗子”,佝偻着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外面…外面都传疯了!都在说封野那小子…是营地的救星!说老爹…老爹在议事厅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拍着他肩膀说…说他是‘二把手’的料子!”
耗子的话音刚落,疤脸强手中的陶土酒碗被他捏得粉碎!粗糙的碎片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混着浑浊的酒液滴滴答答落在肮脏的地面上,他却浑然不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盖过了酒精带来的虚假燥热。
“二…把…手?”疤脸强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带着刻骨的恨意。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耗子,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毁灭欲,吓得耗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撞在冰冷的铁皮墙上。“老子在磐石营地卖命多少年?钻废墟,杀辐射兽,跟掠夺者玩命!他封野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快死的辐射病鬼!凭什么?!”
“凭他带回了几颗破果子?凭他走了狗屎运干翻了一头畜生?!”疤脸强咆哮着,声音嘶哑,唾沫星子混着酒气喷了耗子一脸。“还有那个老不死的!他瞎了眼吗?!老子给他当牛做马,他转头就把老子当破鞋扔了?!”
窝棚里一片死寂,只有疤脸强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耗子和另外两个缩在角落的心腹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能感觉到,老大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戾气,浓得几乎要化为实质,随时可能将他们撕碎。
“耗子,”疤脸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你出去转一圈,听听。听听那些平日里见了老子点头哈腰的杂碎,现在都在放什么屁!”
耗子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窜出了窝棚。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才脸色煞白地溜了回来。
“强…强哥…”耗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外面…都在说封野如何神勇,如何带回了救命粮,还说…还说…”
“说什么?!”疤脸强猛地转身,阴影笼罩住耗子。
“还说…还说您…您是不是…不行了?”耗子闭着眼睛,豁出去般喊了出来,“有人说…说营地以后是封野的天下了,强哥您…您该挪挪地方了…”
啪!
一声脆响!耗子被疤脸强一记凶狠的耳光扇得原地转了个圈,半边脸瞬间肿起老高,嘴角淌血。
“挪地方?”疤脸强狞笑着,一把揪住耗子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面前,鼻尖几乎相碰,“老子挪到哪里去?嗯?挪到乱葬岗吗?!”
他的目光扫过窝棚里另外两个心腹——外号“铁钩”的独臂壮汉和眼神阴鸷、擅长潜行的“夜枭”。铁钩低着头,独臂紧握着一把砍刀,指节发白。夜枭则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和…畏惧。对封野的畏惧。
这股动摇,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疤脸强敏感的神经!
“怎么?你们也怕了?”疤脸强松开耗子,任由他瘫软在地,声音阴冷如毒蛇吐信,“怕了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小杂种?嗯?!”
他猛地抽出腰间锋利的匕首,一步步走向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眼神躲闪的年轻手下。这小子绰号“瘦猴”,平时负责跑腿打探消息。
“强…强哥…我没有…”瘦猴吓得浑身筛糠。
“没有?”疤脸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在那道蜈蚣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恐怖,“老子刚才看你眼神飘忽,怎么?琢磨着去给新主子通风报信,换个前程?”
“我没有!强哥!我对您忠心耿耿啊!”瘦猴哭喊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忠心?”疤脸强笑声陡然转厉,透着刺骨的冰寒,“老子的磐石营地,不要墙头草!更不要三心二意的废物!”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
噗嗤!
匕首精准地捅进了瘦猴的咽喉!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疤脸强一脸一身。瘦猴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彻底瘫软下去,瞳孔迅速涣散。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酒臭,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窝棚。耗子吓得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铁钩握刀的手剧烈颤抖。连一直冷静的夜枭,眼角也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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