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人见同伴吃亏,怒喝一声,九环刀带着风雷之势劈向云汐。林舟盯着他的步法,突然喊:“云汐,他左脚要沉!”——这人每劈一刀前,必会顿足蓄力,像浪头拍岸前的停顿,是云汐教他辨的。
云汐旋身避开刀风,银鞭贴地横扫,卷住了铁面人的脚踝。“中计了!”铁面人狂笑一声,另一只脚猛地跺向地面,石缝里弹出一张玄铁网,网眼缠着倒钩,“专克你这软兵器!”
银鞭被网缠住,云汐猛收力却扯不动。这时左侧的黑袍人扬手,三枚透骨钉带着破空声射向云汐后心,钉尖泛着青光。
林舟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依“云舒式”纵身跃起,手中的断竹枝借势掷出。他练这式时总觉得力散,此刻满脑子只想挡下暗器,内息竟凝在竹梢,精准地撞中了中间那枚透骨钉。两枚暗器“叮”地落入潭水,溅起半尺高的水花。
但另外两枚已近在咫尺。云汐猛地旋身,铁网被带得腾空挡在身前。透骨钉“笃笃”钉在网上,毒液顺着网眼滴落,在地面蚀出两个小坑。可这一滞,让铁面人抓住了机会,九环刀带着风雷之势劈来,刀环的“哐当”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小心!”苏砚突然从暗阁里冲出来,手里举着块石头,狠狠砸向铁面人的后背。铁面人吃痛转身,刀刃偏了寸许,擦着云汐的肩头划过,血珠滴落在银鞭上,瞬间泛出诡异的青黑色。
“有毒!”林舟急喊,趁铁面人转身的瞬间,依“流岚式”扑过去,抱住了他持刀的手臂。这一式本是卸力用的,他力道不足,却死死缠住不放。铁面人怒喝着甩臂,林舟被摔在石壁上,喉头一甜,却仍盯着铁面人的下盘——他看见云汐指尖泛起了淡金色的光晕,是《应潮谱》的高阶招式。
“应潮谱·击浪!”云汐轻喝一声,石室里的潭水突然翻涌如沸,一道丈高的水浪顺着她掌心的金光拔地而起,像堵凝实的水墙挡在身前。铁面人的刀劈在水浪上,竟被硬生生弹开,刀身上凝满了细碎的冰碴!
“是真的击浪式!”苏砚惊得后退半步,他小时候听父亲说过,白云阁主苏清和的“击浪式”能引涧水为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铁面人显然也没料到有此招,愣神的刹那,云汐已欺身而上,掌心的金光印在他胸口。面具“咔嚓”一声裂开道缝,黑袍人喷出一口黑血,踉跄着后退:“你竟练成了……”
“滚。”云汐的声音带着寒意,肩头的血顺着手臂滑落,滴在青石上,蚀出细密的小孔。
铁面人怨毒地瞪了眼暗阁的方向,捂着胸口转身,带着另外两人消失在雾中。九环刀留在原地,刀环还在“嗡嗡”震颤,像不甘的呜咽。
林舟扶着石壁站起,咳了两声,见云汐肩头的血越发黑沉,急道:“我去找解毒的药!”“不必。”云汐按住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倒出粒药丸吞下,“只是些旁门左道的毒,压得住。”她看他的眼神软了些,“你方才那两招,凝力比昨日稳多了。”
林舟一愣,摸了摸胸口——方才扑过去时,没想输赢,只想着“不能让她受伤”。
这时暗阁门开了,苏慕远刚醒过来,被苏砚扶着出来,他看着合璧的莲花佩,又看了眼云汐,轻叹道:“清和兄的女儿,果然有他当年的硬气。若非走投无路,断不会让阿砚来叨扰。”苏砚跟着拱手:“今日多谢云姑娘和林兄,这份恩……”
云汐扶着苏慕远往石凳上坐,抬手阻了苏砚的谢礼,指尖轻叩腰间莲花佩:“佩在人在,便是自家人,说谢字见外了。”
又转向林舟:“去把药箱取来,我先瞧瞧伯父的脉。”
末了看向苏砚,眉尖微蹙:“为何遭黑风教追杀?细细说与我听,也好防着再遭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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