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老乔推着空了的馊水车,吱呀吱呀地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冰冷的雨水顺着他花白的头发和额间的深纹流下,但他仿佛毫无知觉。他的整个世界,都缩在了胸口内衬里那根冰冷坚硬的金属管上。
每一声车轮的吱呀,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刮擦。每一次远处传来的巡逻脚步声,都让他的心脏几乎停跳。他努力维持着那副几十年如一日的麻木、佝偻的姿态,但内在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恐惧和警惕。
他知道自己成为了一个信标,一个行走的、脆弱的靶子。清道夫或许不会到地面上来,但伯瓦尔的士兵和那些狂热的审查官志愿者无处不在。任何一个怀疑的眼神,一次临时的盘查,都可能让他和扳手用生命守护的秘密万劫不复。
他不能回酒馆提供的那个潮湿狭小的栖身之所。那里不安全。任何与他有关联的地方都不安全。
他推着车,漫无目的地在旧城区错综复杂、污水横流的小巷里绕行,如同一个迷失的幽灵。雨水暂时冲刷掉了馊水车的异味,也暂时掩盖了他行踪的痕迹。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天总会亮,雨总会停。他必须尽快将东西送出去。
送给谁?
皱皮奶奶说的“送出去”,意味着交给旧城区抵抗组织残存的力量,或者……想办法送出城。
老乔浑浊的脑子艰难地转动着。抵抗组织……“渔人”没了,“老瘸腿”生死不明,其他已知的联络点恐怕早已被拔除或处于严密监控下。他一个倒馊水的哑巴,根本接触不到更高层的人。
送出城?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如今的暴风城,四门紧闭,守备森严,连只老鼠想溜出去都难如登天。他一个推着馊水车的哑巴,怎么可能?
绝望开始如同冰冷的河水,一点点淹没他刚燃起不久的决绝。
就在这时,他拐过一个弯,前方巷口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和推搡声。老乔立刻停下脚步,将自己和馊水车紧紧缩进墙角的阴影里。
“……说了不行!最新的规定!所有出城的车辆,哪怕是运垃圾的,也必须接受全面检查!打开!”一个士兵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长官……行行好……这都是些烂菜叶臭泔水……有什么好查的……天气不好,路又远,让我早点出去倒掉吧……”一个带着哭腔的、老迈的声音哀求道。
老乔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只见巷口通向旧城区边缘的一个小侧门(通常用于运输垃圾和杂物)处,一个熟悉的老头——也是负责将城内部分集中点的馊水运出城喂猪的农夫老马文——正被两名黑甲士兵拦着。他的驴车板上放着几个硕大的、密封着的木桶,散发着和老乔车上类似的臭味。
“少废话!这是命令!打开!”士兵毫不通融,甚至用武器柄敲了敲其中一个木桶。
老马文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开始解绑绳。
老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运馊水的车都要如此严查?伯瓦尔的封锁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突然,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猛地照亮了老乔绝望的脑海!
检查……他们只会检查桶里装了什么!
但他们绝不会想去仔细触碰、更不会想去翻动那些污秽恶臭的馊水本身!
他的目光猛地落在自己空了的馊水车上。那木制的桶壁很厚,为了耐用,下面一圈还镶了铁箍。在内部……在那些常年积累的、最厚最硬的污垢层下面……
一个计划瞬间成型。粗糙、冒险、充斥着难以想象的味道,但……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他不再犹豫。趁着士兵的注意力还在老马文和他的驴车上,老乔悄无声息地推着车,退回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他在迷宫般的小巷里快速穿行,寻找着什么。终于,在一个堆满了废弃建材、绝对无人会来的死胡同尽头,他停了下来。
他先是警惕地四处张望,确认绝对安全后,然后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开始动手。
他先是撕下自己内衣相对干净一点的布条,将那只金属管一层又一层、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直到它变成一个小巧的、密不透风的布包。然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用于修补桶壁的鱼胶和一小块韧性极强的油布,将布包再次紧紧密封。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掀开了自己馊水车的桶盖。
一股难以形容的、足以让任何人晕厥的恶臭扑面而来。即使是习惯了这味道的老乔,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桶壁内,覆盖着厚厚一层黑绿相间、油污发亮、坚硬如石的陈年污垢。
老乔眼神一凛,拿出随身带着的一把钝口小凿子,找准桶壁内侧一个不起眼的、有裂缝的地方,开始疯狂地挖掘那些坚硬的污垢层!
汗水混合着雨水从他额头滚落,恶臭几乎让他窒息。但他不管不顾,只是拼命地挖,直到挖出一个足以塞进那个油布小包的深洞。他将包裹小心翼翼地塞进最深处,然后再用挖出来的污垢碎块混合着新鲜的、粘稠的馊水残留物,将洞口死死封住、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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