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的晨雾还没来得及散尽,就被一阵震天动地的金属轰鸣撕开了口子。
三日后的玄天机关城,早已不是三日前那个还在赶工的“半成品”。此刻的它像一头蛰伏觉醒的玄黑巨兽,稳稳地盘踞在山谷之中——通体用沉水木混合玄铁浇筑的城墙足有三丈高,墙面布满了菱形的防滑纹路,阳光洒在上面,竟映不出半点光亮,只泛着一层冷硬的金属光泽。城墙上每隔十步就矗立着一座箭楼,箭楼顶端的青铜了望塔像巨兽的犄角,塔内隐约能看到护秦卫士兵握着望远镜的身影;箭楼之间架满了升级后的“镇岳弩”,弩身比之前粗了一圈,弩槽里搭着的“破甲箭”箭尖泛着幽蓝,那是淬过玄冰毒液的痕迹,哪怕是玄铁盔甲也能一箭洞穿。
最惹眼的是机关城四角的螺旋桨——每个螺旋桨都有两丈宽,扇叶是用千年铁桦木打造,边缘包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陨铁。此刻它们正缓缓转动,带起的狂风卷着地面的碎石和枯草,在城下周旋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连空气都被搅得发颤。偶尔有几片早落的秋叶飘过来,刚靠近螺旋桨就被气流撕成了碎末,足见这机关的威力。
“好家伙,这螺旋桨要是全速转起来,不得把山都吹平了?”
城前的空地上,一个穿着玄铁盔甲的护秦卫士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叫赵虎,是护秦卫里的新兵,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的机关城,眼睛都看直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秦”字图腾,那是护秦卫的标志,冷硬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安定了些,可目光还是忍不住往机关城的螺旋桨上瞟。
“少走神!”旁边的老兵王磊拍了他一下,声音压低了些,“等会儿城主和项大人要誓师,都给我精神点!咱们护秦卫可是联军的门面,别让人看了笑话。”
赵虎赶紧收回目光,挺直了腰板。他身边的护秦卫士兵们也都一样,个个穿着整齐的玄铁盔甲,手握制式长刀,刀鞘上的铜环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却没有半个人敢随意动弹。整个护秦卫方阵足有五百人,排成一个规整的正方形,脚步声踏在地面上,竟只有一个声音——“咚、咚、咚”,像敲在每个人心上的鼓点。
秦峰站在护秦卫方阵的最前面,他比三天前更显挺拔,玄色披风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的长剑“裂风”还没出鞘,却已透着股凌厉的气息。他的目光扫过方阵里的士兵,从老兵王磊到新兵赵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绷的严肃,却没有丝毫怯意——这些都是跟着他从秦国杀出来的兄弟,哪怕是面对玄烨的异族大军,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都握紧刀。”秦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士兵耳朵里,“这次去机械域,不是逛街,是拼命。但记住,我们背后是机关城,是华夏的时空,就算死,也得把命留在逆时之门跟前!”
“是!”五百护秦卫齐声应和,声音虽不算特别大,却透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连周围的风都好像停了一瞬。
就在护秦卫方阵的右侧,青禾族的弟子们也已集结完毕。和护秦卫的冷硬不同,青禾族的队伍像一片生机勃勃的绿云——弟子们都穿着青绿色的粗布长袍,袍子上用银线绣着藤蔓纹样,走动时纹样会跟着晃动,像真的藤蔓在生长。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自然玄杖”,杖身是用千年古藤缠绕而成,深褐色的藤身上还带着点点绿意,顶端嵌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翡翠晶石,晶石里隐约有流光转动,那是储存的自然之力。
木青站在队伍最前面,她今天没有穿平日里的素色衣裙,而是换上了和弟子们一样的青绿色长袍,只是腰间多了一条用荆棘编织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竹篮,里面装着各种植物的种子。她正低头给身边一个小弟子整理玄杖上的藤蔓,那小弟子叫阿禾,才十五岁,是青禾族里最年轻的弟子,这次执意要跟着来,说要“保护姐姐们”。
“阿禾,记住我教你的口诀。”木青的声音很温柔,手指轻轻拂过阿禾玄杖上的晶石,“遇到逆时能量别慌,把自然之力注入晶石,玄杖会帮你挡住。要是看到受伤的兄弟,就把篮子里的‘回春草’种子撒出去,念动口诀,草会自己长出来疗伤,知道吗?”
阿禾用力点头,握紧了玄杖,小脸上满是认真:“木青姐姐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我还能召唤小灵虫,它们能探路,还能咬傀儡的齿轮!”说着,她从袖口放出一只绿色的小虫子,虫子扇动着透明的翅膀,在她的玄杖顶端转了一圈,又钻回了她的袖口,惹得周围的弟子们都笑了起来。
木青也笑了,伸手摸了摸阿禾的头:“好,那咱们就一起,用自然之力护住大家。”
青禾族的队伍旁边,是墨家的工匠们。他们的穿着最是随意,大多穿着灰色的粗布工装,腰间系着厚厚的牛皮腰带,腰带上挂满了各种工具——扳手、锤子、螺丝刀,还有一些小巧的齿轮零件。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沾着机油的痕迹,有的工匠耳朵上还夹着一支铅笔,随时准备在图纸上画些什么。他们没有排成整齐的队伍,而是三三两两地站在机关城的入口处,围着几台小型机关兽小声讨论着,时不时用手指指机关城的城门,或者蹲下来在地上画些复杂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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