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林子像浸了墨,黑得瘆人。我们摸黑走,不敢点火把,只能靠老疤那几个有夜视仪的人在前头探路。脚底下全是烂泥和腐叶,踩上去噗嗤噗嗤响,声音在死寂的林子里传得老远。
我胸口那片纹路成了唯一的光源——暗红色的,像捂着的炭火,随着呼吸一明一灭。老疤的人时不时回头瞅我一眼,眼神复杂,有怕,也有点别的啥,说不上来。
“还有多远?”柳青搀着娘,声音压得很低。
“照这速度,天亮前能到隘口。”老疤在前头闷声答,“但得小心,隘口那地方窄,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是打伏击的好地儿。公司的人不傻。”
我们走得慢。伤员太多,能自己走的没几个。老疤的人轮流背着伤重的,喘气声粗得像拉风箱。空气里的铁锈味越来越浓,混着股奇怪的甜腻,闻久了嗓子发痒,想咳。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前面探路的人突然停下,抬手示意。我们立刻蹲下,藏在树后。
“有光。”探路的兄弟低声说,“隘口那边。”
我们小心摸过去。从林缝里往外看,隘口就在前面百来米的地方——两座山崖夹着条四五米宽的缝,像被巨斧劈出来的。隘口中间确实有光,不是火把,是那种冷白色的探照灯,装在崖壁上,把整条隘口照得雪亮。
灯下有人。不是公司那些穿黑制服的,是普通人打扮,有男有女,正在搬东西。箱子,麻袋,还有些仪器。他们动作很机械,一个接一个,像流水线上的零件。
“又是那些玩意儿?”老疤啐了一口。
“不像。”柳青眯着眼看,“这些人动作虽然僵,但没之前那些傀儡那么怪。而且他们在干活,搬的是实打实的东西。”
正说着,隘口另一边又进来一队人。这队人穿着公司的制服,押着几个俘虏——破门会的人,我认得其中一张脸,是之前营地里的,叫大刘。他浑身是血,被两个人架着走。
“操,大刘还活着。”老疤握紧刀。
“是饵。”娘突然说,“他们在等我们上钩。”
像是印证她的话,崖顶上突然亮起更多探照灯,光柱交叉扫下来,把隘口周围照得跟白天似的。接着扩音器的声音响起,在峡谷里回响:
“放弃抵抗,交出钥匙,可以活命。重复,交出钥匙,可以活命。”
声音是处理过的,电子音,听不出男女。
没人动。我们蹲在树后,呼吸都放轻了。隘口那边,大刘突然挣扎起来,嘶声喊:“别出来!有埋——”
话没说完,旁边的人一枪托砸他后脑,他瘫下去,没声了。
老疤眼睛红了。“我操他祖宗……”
“冷静。”柳青按住他肩膀,“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我知道她说得对。但看着大刘像死狗一样被拖走,胸口那股劲儿又开始躁动。它不满足于待在皮肤下,它想冲出去,想把那些人全撕碎。
我闭上眼,深呼吸。娘说的,找“开关”。想象一扇门,往里推,关。
那股劲儿挣扎了一下,不情愿地退回去。但这次退得不彻底,留了根尾巴在外面,像试探的蛇信子。我能感觉到它在吸收周围的某种东西——不是能量,是更虚的,像情绪。恐惧,愤怒,绝望。隘口那边飘过来的负面情绪,成了它的养料。
“不能耗在这儿。”老疤低声说,“天快亮了,等太阳出来,我们更没处藏。”
“绕路?”有人问。
“绕不了。隘口是唯一的路,两边山崖爬不上去。”柳青看向我,“你那能力……能弄出条路吗?”
我看了眼胸口。黑色纹路现在蔓延到了肩膀,皮肤下面像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刚才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就感觉离“人”又远了一步。
但没得选。
“我试试。”我说。
我让其他人退后,自己走到林子边缘。隘口的灯光照过来,能看见崖壁的质地——是坚硬的黑色玄武岩,表面光滑,几乎没缝隙。要开条路,得炸开石头。
我集中精神,把那股劲儿引导到手掌。想象它不是能量流,是钻头,是凿子,是能切开石头的东西。
手掌开始发热,纹路亮起来,暗红色的光凝聚在掌心,形成一个旋转的光球。我把它按在地上。
光球渗进土里。几秒钟后,地面开始震动。不是地震,是局部的、有方向的震动。前方的地面裂开一道缝,缝里透出暗红色的光。裂缝往前延伸,撞在崖壁上。
崖壁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接着,“轰”一声闷响,崖壁塌了一块,碎石滚落,露出后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不是天然的,边缘很规整,像人工开凿的。
“矿道。”老疤眼睛一亮,“早年这山里确实有矿,后来塌了封了。没想到让你给炸出来了。”
洞口不大,勉强能容一人爬进去。但总比硬闯隘口强。
我们一个接一个钻进去。里头很窄,得弯腰走。空气里有股陈年的霉味,还有淡淡的硫磺味。老疤打头,用手电照路——电池快没电了,光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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