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用高育良的教诲来回应,让祁同伟一时语塞,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间内的气氛在表面的热络下,已然变得有些凝滞和紧张。祁同伟见温情牌、规则牌都未能奏效,心中焦躁渐起,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有些凌厉:
“亮平!我再说得明白点!你这么不管不顾地查下去,有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被人当枪使了?!汉东这潭水有多深,你才来多久,根本想象不到!有些人,躲在幕后,就盼着你这样的愣头青在前面冲,把天捅个窟窿,他们好趁机浑水摸鱼,攫取权力!你拼死拼活,最后可能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甚至……粉身碎骨!”
侯亮平闻言,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笑了:“学长,你这话我倒听不懂了。我依法办案,证据指向哪里,我就查到哪里。至于谁想把我当枪使,谁想浑水摸鱼,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我就算在帝都行事,都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法律!如果真有人觉得天被我捅破了……”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斩钉截铁:“那只能说明,这片天本身就有问题!就该被捅破!捅破了,才能看见真正的青天白日!”
“你!”祁同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作响,脸上怒气涌现。
高小琴见状,连忙起身,巧笑倩兮地再次斟酒,柔声劝解:“祁厅长,侯局长,都是自己人,何必为了公事伤了和气呢?来来来,喝酒,尝尝这道我们山庄特色菜,消消气……”
包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虽然在高小琴的周旋下没有彻底撕破脸,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场宴请,彻底失败了。侯亮平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油盐不进。
与此汉东近乎剑拔弩张的气氛相比,帝都这座名为“听松阁”的雅致包间内,则是另一番景象。包间里没有金碧辉煌,只有古朴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水墨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气息。宴席的规格看似不高,几样时令小菜,一壶陈年黄酒,但参与者的分量,却足以让知情人屏息。
除了主人钟正国和主要客人赵立春外,作陪的还有两位同样已从一线实权岗位退下,但在特定领域仍具影响力的老同志:一位是全国政协常委、前文化部部长周秉文,另一位是前国家计委副主任、现任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的吴学明。这样的搭配,既显示了场合的私密与重要,又巧妙地避开了仍在核心权力圈的人物,避免过度敏感。
话题从一开始,便围绕着一些看似无关痛痒的领域展开——养生之道,收藏趣闻,国际局势的宏观评论。
气氛融洽,仿佛只是一场老友之间的寻常聚会。
酒过数巡,赵立春轻轻放下手中的黄酒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将话题不着痕迹地引向了目标:
“正国同志啊,”他微微叹息一声,目光显得颇为真诚,“说起来,真是岁月不饶人。你我虽然比秉文同志、学明同志年轻几岁,但也算是步入老年行列了。回想当年在地方上工作,意气风发,总想着多做些事情,难免有考虑不周、行事急躁的地方。现在退下来了,回头看看,很多事,其实可以处理得更圆融一些,更……顾全大局一些。”
钟正国面色平静,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慢慢咀嚼着,并未立刻接话。
赵立春继续道,语气更加“推心置腹”:“尤其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赵瑞龙。以前在汉东,仗着我那点余荫,不知天高地厚,做事情可能有些孟浪,得罪了不少人,也给地方的同志添了不少麻烦。我听说,你家那位乘龙快婿,侯亮平同志,现在在汉东反贪局主持工作,年轻有为,铁面无私。瑞龙以前要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亮平同志能够……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适当批评教育,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在这里先表个态,绝对支持组织上依法依规处理!”
周秉文和吴学明在一旁默默听着,偶尔端起酒杯抿一口,不置可否,他们是见证者,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缓冲剂。
钟正国终于放下了筷子,拿起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动作舒缓而从容。他抬起眼,看向赵立春,目光温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
“立春同志,你这话就太见外了。”他的声音平稳有力,“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他们操心一辈子,他们也未必领情。亮平那孩子,别的优点我不敢说,就是认死理,轴得很。他办案子,只认事实,只讲法律,六亲不认。别说我这个岳父,就是他亲爹的话,到了他那里,也比不上法律条文上一个标点符号的分量。”
“至于瑞龙那孩子,”钟正国话锋微转,“年轻人,在商海沉浮,有点磕磕碰碰,经历些风雨,未必是坏事。只要他行的正,坐得直,合法经营,我相信,无论是我家亮平,还是汉东的任何执法部门,都不会,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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