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染坊刚步入正轨,青娘准备回青石村接更多老手来府城带徒时,一场意外却突然降临。腊月二十二的傍晚,老周派来的伙计骑着快马赶到府城,浑身是雪,一见到青娘就哭了:“青娘掌柜,不好了!咱们村北头的草木基地遭了大雪灾,连日的暴雪压塌了不少幼苗,还有几亩蓝草被冻成了褐色,要是再这么冷下去,剩下的草木也撑不住了!”
青娘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热水溅湿了裙摆,她却浑然不觉。蓝草是染深蓝色布的关键原料,联盟每个月要靠蓝草染两百多匹布,府城“锦绣阁”下个月还有三百匹蓝布的订单——要是蓝草冻坏了,不仅订单交不了,联盟的几十个染坊工人也得断了生计。
“我得立刻回青石村!”青娘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棉袄,一边穿一边对陈砚说,“你留在府城,跟张掌柜说一声,我处理完村里的事就回来。染坊刚开,不能没人盯着。”
陈砚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回去。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染坊这边有张掌柜和狗蛋盯着,不会出问题。再说,我懂些农事,说不定能帮着想办法救草木。”
两人连夜收拾行李,跟张掌柜匆匆交代了几句,就骑着快马往青石村赶。马在雪地上疾驰,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青娘却紧紧握着缰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到村里,看看那片草木基地。陈砚怕她冻着,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她身上:“别担心,咱们一定能想出办法的。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去邻村收购草木,先把订单保住。”
可回到青石村,眼前的景象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惨烈。村北头的草木基地里,积雪没过了脚踝,原本绿油油的蓝草幼苗被压得弯下了腰,叶子冻成了焦褐色,一碰就碎;茜草的茎秆冻得发黑,趴在雪地里,像一片片枯萎的杂草。几个村民蹲在地里,手里捧着冻坏的幼苗,眼圈通红,有的甚至抹起了眼泪。王伯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走在雪地里,看到青娘,老泪纵横:“青娘丫头,这可怎么办啊?我家老婆子还等着卖草木的钱抓药呢,这要是全冻坏了,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青娘看着眼前的景象,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她是联盟的掌柜,是村民们的指望,要是连她都慌了,大家就更没信心了。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湿意,提高声音对大家说:“乡亲们,别慌!咱们先把积雪清理了,再给草木盖点干草保暖,说不定还能救活一部分。我已经让老周去邻村打听了,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草木,咱们高价收购,绝不会让大家吃亏!”
话音刚落,张阿婆就从家里抱来一捆干草:“青丫头说得对!咱们不能坐着等,得赶紧救草木!我家里还有两捆干草,都拿来盖上!”有了张阿婆带头,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回家抱干草,有的拿起锄头清理积雪,有的甚至把家里的旧棉被拆了,盖在最脆弱的蓝草幼苗上。青娘也拿起一把小锄头,蹲在地里清理积雪,手指冻得通红,却丝毫不敢停下——每多清理一片积雪,草木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陈砚则去村里的药铺熬了驱寒的姜汤,装在大木桶里提到基地,给每个村民都盛了一碗:“大家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冻着了。清理积雪的时候小心点,别摔着。”有个叫小石头的小孩,才十岁,也跟着大人来清理积雪,不小心滑倒在雪地里,陈砚立刻跑过去把他抱起来,拍掉他身上的雪,还把自己的暖手炉塞给他:“小石头真勇敢,但要慢点跑,要是摔疼了,就没法帮大家救草木了。”
可清理完积雪,新的难题又出现了。老周跑遍了周边十几个村子,只收购到五百斤草木,而且大多是品质一般的野艾,蓝草和茜草几乎没有——邻村的草木基地也遭了灾,村民们都要留着自己用,根本不肯多卖。染坊的库房里,原本堆得满满的草木只剩下小半堆,几个染坊主围着库房叹气:“这点草木,顶多够染五十匹布,府城的订单怎么办啊?”
老周也急得团团转,拉着青娘的手说:“青娘,要不咱们跟张掌柜说说,把订单延后吧?就说遇到了雪灾,实在没办法。要是实在交不了货,咱们就赔点违约金,总比让染坊停工、工人没饭吃强。”
青娘摇摇头,她知道,“青石锦绣染坊”刚开起来,这是他们跟张掌柜的第一笔大订单,要是违约,不仅会失去张掌柜的信任,还会让“青石草木染”在府城的名声受损——以后再想打开其他市场,就难了。她坐在染坊的石桌旁,翻着之前画的“草木辨识图”,手指在一张张草木画像上划过,心里满是焦急。
忽然,她的手指停在了一张画像上——那是一种叫“黄芩”的草木,根呈黄褐色,叶子是深绿色,旁边的备注栏里写着“耐寒,冬月可采,根染黄,叶染浅绿”。她猛地想起,去年秋天去深山采草药时,曾见过大片的黄芩,当时还特意挖了几株回来试染,颜色鲜亮又耐洗,只是因为当时蓝草、茜草供应充足,就没大规模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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