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徐达怒斥,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他是知兵的老将,深知跨海远征的艰难,更明白一个团结且拥有技术优势的据点有多难攻克。
“父皇在时,便常言此子脑后有反骨……咳咳……”朱标喃喃自语,眼中闪过痛心、恐惧,还有一丝被背叛的委屈,“朕待他不薄,他何以……何以至此……”
“陛下!”文官队列中,一位御史出列,“吴铭悖逆,罪不容诛!然其远遁海外,征讨耗费钱粮巨万,胜负难料。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是锁海! 严令沿海各省,片板不得下海,断绝其与中原一切联系,将其困死蛮荒!同时,昭告天下,褫夺其所有爵禄,定为国贼!其留在天朝之家眷……”
此言一出,殿内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了站在最前方,脸色已由铁青转为煞白的徐达。
徐达猛地抬头,虎目圆睁,看向那御史,又看向龙椅上的朱标,嘴唇哆嗦着,却一时说不出话。
朱标也愣住了,他显然还没想到这一层,或者说,不忍去想。
那御史却兀自继续,声音尖利:“其家眷,当立即拘拿,下诏狱勘问!或可令那逆贼投鼠忌器……”
“放肆!”徐达终于爆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声震殿瓦,“祸不及妻儿!此乃古之明训!吴铭之罪,岂能累及妇孺?!陛下!老臣……老臣……”他噗通一声跪下,竟是以头叩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老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小女妙锦及其三子,对此逆谋绝不知情!求陛下开恩!”
这位一生纵横沙场、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的老将,此刻为了女儿和外孙,竟不惜在金銮殿上叩首乞恩!
朱标看着叩首的徐达,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性仁弱,对徐达又极为敬重,更念及吴铭昔日之功与马皇后、朱雄英的救命之恩……
他再次剧烈咳嗽起来,良久,才疲惫地挥挥手,声音沙哑:“罢了……咳咳……魏国公请起。朕……朕非昏聩之君。”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拟旨:诏告天下,吴铭及其海外党羽,叛国自立,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令沿海诸省严密封锁海疆,私通者以谋反论处,株连九族!令五军都督府整备水师,伺机而动。”
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吴铭家眷……即日起,圈禁于魏国公府内,非诏不得出!一应用度,由……由宫中供给。着锦衣卫……着锦衣卫于府外‘护卫’。”
这已是他能做出的,在朝廷法度与私人情谊之间最艰难的平衡。不是诏狱,而是软禁;不是问罪,是“护卫”。但这同样意味着,徐妙锦和她的三个孩子,从此成为了牵制吴铭的人质。
徐达闻言,深知这已是皇帝能做出的最大维护,再次重重叩首:“老臣……谢陛下隆恩!”声音却哽咽沙哑。他知道,女儿和外孙们的自由,从此结束了。
退朝后,徐达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早已得到消息的徐妙锦,穿着一身素净衣裙,静静地站在前厅,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令人心碎的平静。她身边,七岁的吴定国像个小大人一样紧抿着嘴唇,五岁的双胞胎吴麒、吴麟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怯生生地抓着母亲的裙角。
“父亲……”徐妙锦轻声开口。
徐达看着女儿和外孙,虎目含泪,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委屈你们了……暂时,就待在府里吧。外面……有锦衣卫。”
徐妙锦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南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看到那遥远的海岸:“他……还好吗?”
徐达重重一顿足,又是恼怒又是心痛:“好?!他好得很!成了海外草头王了!却把你们陷于此等境地!”
徐妙锦却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坚定:“父亲,他不这么做,或许此刻等待我们的,就是真正的诏狱了。如今这般,已是陛下开恩。我们……会成为他的牵挂,但绝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她蹲下身,搂住三个儿子,“定国,麒儿,麟儿,记住,你们的父亲不是叛贼,他是一个……不得已的开拓者。”
与此同时,皇帝的旨意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遍天下,如同一声惊雷,在整个大明帝国上空炸响!
“锁海令”正式下达,沿海各处市舶司关闭,水师巡逻队频繁出动,整个帝国的海洋气息为之一窒。
而“吴铭叛国”的消息及其家眷被软禁的传闻,也如同插上翅膀,飞速传播,在朝野内外引发了前所未有的震动与议论。
新明港,几天后。
吴铭站在刚刚有所改进的渔港边,看着新下水的拖网渔船试验捕捞,心中稍感安慰。但一名信使的匆匆到来,让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信使来自一艘冒险突破封锁、与新明港保有秘密联系的商船。他带来了应天的最新消息。
当听到“锁海令”时,吴铭面无表情,这在他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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