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来了,一群人就立刻围上去看,这马特别爱蹦跶,冷不丁一尥蹶子,就踢中了一个年轻客人的腿。那年轻人疼得受不了,就一屁股蹲在地上。胡老八见状火冒三丈,就冲上去一脚把马腿给踢断了,这场景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秦二侉子则是连忙称赞:“好本事!这么久不见,你的功夫更厉害了!”随后,大家就先把受伤的客人送回了家,然后摆开酒席,再按次序坐下。七八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划拳,大鱼大肉吃得特别痛快。
酒席散了之后,秦二侉子就说:“凤四哥,你随便露两手武艺,让几位老兄开开眼。”众人也跟着起哄说:“我们都等着讨教呢!”凤四老爹问:“我本来就想献丑,不过练哪样好呢?”他指着院子里的花台子说:“搬几块方砖到这边来。”秦二侉子就让仆人搬了八块砖放在台阶上。
只见凤四老爹卷起右边袖子,把八块方砖整整齐齐地叠成一摞,足有四尺多高。接着他抬手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八块方砖从上到下就碎成了十几块。众人在旁边看得那是目瞪口呆,一个劲儿地夸赞。
秦二侉子就趁机说:“我们凤四哥这本事绝了!书上说‘握拳能碎虎脑,侧掌能断牛首’,这都不算啥。胡八哥,你过来!你刚才踢马那一脚够厉害了吧,你敢踢凤四哥的裆部吗?你要是敢踢,我就服你是真汉子!”大家都笑着说:“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凤四老爹却满不在乎地说:“八先生,你真想试就试试吧,踢伤了算秦二的,跟你没关系。”众人一听,都在旁边撺掇胡老八。胡老八心里琢磨,看凤四老爹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有啥可怕的,就说:“凤四哥,那我可就得罪了!”
凤四老爹撩起衣服,露出裤子。胡老八憋足了劲儿,飞起右脚就狠狠地踢了过去,本想着是鸡飞蛋打的事情。谁知道这一脚就像踢在铁块上一样,五个脚趾头都差点折断了,疼得他直冒冷汗,整条腿都抬不起来了。凤四老爹赶紧上前说:“对不住,对不住!”
看到这局面,众人是又惊讶又觉得好笑,热闹了好一阵才纷纷告辞。胡老八一瘸一拐地把客人送出门,他的靴子疼得根本脱不下来,足足肿了七八天才好。
之后,凤四老爹就住在秦二侉子的住处,每天打拳、骑马,日子过得倒也不无聊。有一天,他正在练拳,就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瘦小的人,进门就打听南京的凤四老爹在不在这儿。凤四老爹出来一看,原来是陈正公的侄儿陈虾子。
凤四老爹问他来干啥,陈虾子说:“前几天胡家有人捎信说四老爹您来了。我叔叔去南京卖丝了,我这正要去南京接他。您要是有啥话,我可以帮您带过去。”凤四老爹说:“我找你叔叔也没啥大事,就是他之前借了我五十两银子,方便的话让他还给我,我也好回家去。现在我还得在这儿待一阵子,就等他回来吧。麻烦你给叔叔带个话,我就不写信了。”
陈虾子答应下来,回家收拾好行李,就乘船到了南京,在江宁县前的傅家丝行里找到了陈正公。当时陈正公正和毛二胡子一起吃饭,见侄儿来了,就叫他一块儿吃,还问了些家里的事儿。陈虾子把凤四老爹要银子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把行李放在楼上住下。
再说这个毛二胡子,早些年在杭州开绒线铺,本来有两千两银子的本钱;后来巴结上了胡三公子,就在他家当帮闲,又赚了两千两银子,接着就搬到嘉兴府开了个小当铺。这人有个毛病,非常的抠门儿,把一文钱看得比命还重要。最近他和陈正公合伙做贩丝生意。巧的是,陈正公也是个一毛不拔的主儿,两人性格、做事风格特别对脾气。
南京的丝行招待来卖丝的客人,饭菜一向很丰盛。毛二胡子就跟陈正公说:“这丝行老板请咱们吃饭,顿顿都有肉,但这肉钱最后还是得算在咱们头上,说白了不是老板掏钱,还是咱们自己掏钱。咱们不如只吃他的素饭,荤菜自己去买着吃,这样还能省点钱,多划算!”陈正公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就说:“就该这么办!”
到了吃饭的时候,陈正公让陈虾子去熟食摊花十四个钱买了些熏肠子,三个人分着吃。陈虾子肚子饿得咕咕叫,这点熏肠子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只能干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
有一天,毛二胡子跟陈正公说:“昨天我听一个朋友讲,胭脂巷有个秦中书老爹要去北京补官,正凑路费呢,一时没凑够钱,现在愿意打七折写借条,借一千两银子。我琢磨着,这人靠谱得很,而且三个月内肯定还钱。老哥你卖丝剩下的钱,凑一凑还有二百多两,干脆拿出二百一十两借给他!三个月后能拿回三百两,这不比做丝生意赚得多?老哥要是不信,我另外写个担保书给你。他那边牵线搭桥的人我都熟,保证不会出岔子。”陈正公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把钱借出去了。到了三个月期满,毛二胡子帮他把钱要了回来,银子成色足,秤也准,陈正公高兴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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