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太真实了…”逍遥皱眉。对方既然能挖掘他的记忆,为何不构建一个更“美好”、更“诱人”的陷阱?比如他曾经梦想的豪车美女?弄个破旧小镇赶集场景算怎么回事?羞辱他吗?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打满补丁的灰色布褂子的小男孩。他低着头,双手抱膝,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被遗弃在喧嚣人群中的幼兽。小男孩的头发乱糟糟的,沾着草屑,露出的脖颈和手腕又细又瘦,皮肤带着一种营养不良的苍白。他蹲在那里,与周围热闹赶集的人群格格不入,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孤寂和悲伤。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击中逍遥的心脏。
他不由自主地走近几步,试图看清小男孩的脸。
就在他靠近的瞬间,小男孩似乎有所感应,猛地抬起了头!
那张脸!虽然稚嫩,但眉眼间的轮廓,那种特有的、仿佛永远睡不醒的茫然,还有眼底深处藏着的、如同受伤小动物般的警惕…是叶小机灵!是小时候的叶小机灵!
“老三?!”逍遥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小叶子(姑且这么称呼)看到逍遥,那双茫然的大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被看穿秘密般的恐慌?他猛地站起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要往人群里钻!
“等等!叶小机灵!”逍遥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然而,他的手却穿过了小叶子的身体!如同穿过一道虚影!
小叶子像是没听到他的呼喊,瘦小的身影灵活地钻进人群,几个起落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只留下逍遥一个人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不是针对我的幻境?”逍遥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是…老三?!他被拖进了梦魇?而我…我只是被‘链接’进来的旁观者?”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毛骨悚然!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他逍遥,而是他们三人组里最擅长潜行、最精通机关阵法、理论上对精神幻术抗性应该最高的神偷——叶小机灵!并且,对方的手段极其高明,不是强行拉入,而是精准地找到了老三内心最脆弱、最不愿面对的童年阴影,以此为基点,构筑了一个致命的梦境牢笼!
逍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这个梦境的“边界”或者“主人”的痕迹。但整个集市场景依旧稳固,人来人往,真实得可怕。他甚至能感觉到阳光照在皮肤上(虽然毫无温度),能闻到旁边包子铺飘出的肉香(虽然毫无食欲)。找不到任何明显的破绽。
“老三!叶小机灵!你在哪?出来!”逍遥尝试在人群中呼喊,声音却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引起任何波澜。赶集的人们依旧自顾自地交易、说笑,仿佛他是透明的。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这是叶小机灵的梦魇,是根植于他灵魂深处的痛苦记忆。他这个“外来者”,即使被强行链接进来,也如同一个没有权限的访客,无法干涉,无法改变,甚至无法被感知!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三在梦魇里沉沦,被深渊的力量一点点吞噬?
就在逍遥心急如焚,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个小叶子蹲过的角落。
这一次,他注意到了一些之前忽略的细节。
在那角落的青石板缝隙里,极其细微地,生长着几缕…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丝般的…菌丝?
这些菌丝非常微弱,像是刚萌芽不久,在阳光(幻境的光线)下几乎难以察觉。它们从石缝里探出,细若游丝,隐隐指向小叶子消失的方向。
而且,逍遥敏锐地察觉到,这片区域的空间,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粘稠”?仿佛空气中充满了无形的、冰冷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微弱的、令人灵魂发腻的阻滞感。
“梦魇的力量在渗透…在固化这片区域…”逍遥瞬间明悟!对方在以小叶子的童年阴影为核心,编织更深的噩梦!一旦这片区域被彻底固化、污染,叶小机灵的意识很可能就永远被困在这个痛苦循环里,成为梦魇的养料!
必须打断它!必须让老三意识到这是梦境!
逍遥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常规的方法无效。言灵?他的言灵之力在这里能生效吗?目标是谁?是这整个幻境?还是那看不见的梦魇本体?范围、目标、效果都极度模糊,一个不好,可能连老三一起坑了!
“广告…植入…”混乱的思绪中,逍遥猛地想起了前世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那些无孔不入、简单粗暴、却又效果拔群的广告!它们总能以最突兀、最不合时宜的方式,强行闯入你的视野,打断你的思绪!
一个极其大胆、极其荒谬、却又仿佛带着一线生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逍遥混乱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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