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年间的豫章城,临江的码头总是热闹非凡,漕船往来如梭,挑夫的号子、商贩的吆喝、孩童的嬉闹混在一起,裹着江水的湿气,在街巷里蔓延。城西的酒肆“醉仙楼”前,二十出头的刘道昌正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个空酒壶,眼神迷离地盯着过往的行人。
他本是豫章守军里的一个小兵,生得膀大腰圆,却没什么心思操练,整日里不是泡在酒肆,就是在市集上寻衅滋事。略识几个字,却偏要用在歪处——要么帮人写些歪诗调侃商户,要么借着酒劲念几句酸文装斯文,是街坊邻里眼里典型的“亡赖兵子”。
“刘三郎,又来赊酒?”酒肆老板王掌柜探出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你前三个月的酒钱还没结呢,再赊,我这小本生意可扛不住了。”
刘道昌打了个酒嗝,晃了晃空酒壶:“王掌柜,急什么?等老子发了饷,一并还你,还能少了你的不成?”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柜台拿酒坛,却被王掌柜一把拦住。
“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给你了!”王掌柜态度坚决,“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惹祸!”
刘道昌被拒了酒,顿时来了脾气,伸手就掀翻了门口的酒桌,酒坛摔在地上,酒水混着碎片溅了一地。“你个老东西,给脸不要脸!”他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周围的商贩和行人吓得纷纷后退,却没人敢上前阻拦——谁都知道,刘道昌是个混不吝的,连官府的差役都不愿轻易招惹他。
可这次,刘道昌没得意多久。没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个府衙的捕快就匆匆赶来,一把将他按在地上。“刘道昌,有人告你寻衅滋事、毁坏财物,跟我们走一趟!”
原来,王掌柜早料到他会闹事,提前让人去府衙报了官。刘道昌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捕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他嘴里骂骂咧咧,却还是被押着往府衙走去,沿途的百姓纷纷侧目,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鄙夷。
到了府衙,知府大人听了王掌柜的控诉,又看了看刘道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拍了惊堂木:“大胆刘道昌,身为兵卒,不思报国,反倒在市集上为非作歹,毁坏民财!来人,重打三十杖,以儆效尤!”
三十杖下来,刘道昌的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强忍着没喊一声。可当他被两个小兵架出府衙时,看着街上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虽然混,却也爱面子,如今被当众杖责,以后怎么还有脸见那些酒肉朋友?怎么还有脸在市集上立足?
“算了,不回去了。”刘道昌推开架着他的小兵,一瘸一拐地往江边走去。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觉得心里又羞又恼,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江边的滕王阁,是豫章城的名胜,平日里游客不少,可这会儿已是傍晚,游客大多散去,只剩下几个打扫的杂役。刘道昌拖着受伤的身子,艰难地爬上滕王阁的二楼,找了个靠窗的角落,蜷缩在椅子上。窗外的江水泛着粼粼波光,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进来,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朦胧中,刘道昌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他缓缓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鹤发童颜,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书册,正微笑着看着他。
“后生,为何在此独自伤神?”老者的声音温和,像春日里的细雨,落在心上,让刘道昌原本烦躁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
刘道昌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站起来行礼,却因为屁股上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老者见状,轻轻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我有一物相赠。”说着,他将手里的书册递过来,塞进了刘道昌的衣袖里。
“此乃秘法,你需谨秘收藏,不可轻易示人。”老者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行之可济人济世,就算是父兄,也万万不可让他们看见。切记,切记!”
刘道昌还想问些什么,可老者却转身走向窗边,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晚风里。“老先生!老先生!”他急忙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猛地,刘道昌惊醒过来。他喘着粗气,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竟真的摸到了一卷书册!他连忙将书册拿出来,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见书册的封面上,用朱砂写着“真武符咒秘录”六个字,字迹古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书册,里面记载的都是些符咒的画法和用法,还有一些治病救人的口诀。奇怪的是,他以前只略识几个字,可看着书册上的文字,却像是天生就懂一样,一点也不觉得晦涩。更让他惊讶的是,原本因为杖责带来的疲惫和疼痛,竟在摸到书册的瞬间,消散了大半,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难道是遇到仙人了?”刘道昌心里又惊又喜,他连忙将书册小心翼翼地收好,揣进怀里,连夜赶回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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