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丽的尖叫像被掐住的破锣,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声。她盯着枕头边的墨绿旗袍,指尖冰凉得像裹了层冰,连呼吸都带着颤。那件旗袍明明被她扔去了郊区的垃圾站,隔着十几公里的路,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她的枕头边?
她猛地往后缩,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找回点真实感。旗袍领口的牡丹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红,比昨天在垃圾站时艳了不止一点,花瓣的纹路里像是浸了什么东西,摸上去黏糊糊的,凑近闻,除了之前的檀香味,还多了股淡淡的腥气,像生锈的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韩家丽抱着头,反复念叨。她清楚记得昨天把旗袍塞进垃圾桶时,还特意用废纸箱压得严严实实,垃圾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谁会把它捡回来送回她床上?除非……除非不是人捡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敢再看那件旗袍,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冲到厨房翻出打火机和一卷报纸——她必须把这衣服烧掉,烧得干干净净,绝不能再让它留在家里。
韩家丽用报纸把旗袍裹紧,拖到阳台。阳台空间小,她怕火星溅到旁边的杂物,特意找了个铁盆,把裹着报纸的旗袍放进去。她按下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来,刚要凑到报纸上,风突然从窗外灌进来,火苗瞬间被吹灭了。
“搞什么!”她骂了一句,又按了一次打火机。这次火苗没被吹灭,可刚碰到报纸,就像被什么东西掐断似的,“噗”地灭了。她反复按了好几次,打火机要么打不着,要么刚着火就灭,连报纸的边都没烧到。
就在她急得要哭的时候,一股烧焦的头发味突然飘进鼻子里。那味道很浓,带着点焦糊的腥气,不是从铁盆里来的,倒像是从她自己身上飘出来的。
韩家丽心里一紧,低头看向自己的头发。她昨晚睡觉前明明把长发扎成了紧实的马尾,可现在头发却散了下来,几缕碎发贴在脖子上,黏糊糊的。她伸手抓了抓头发,没发现异常,再低头看向铁盆里的旗袍——旗袍的袖口不知什么时候露了出来,上面缠着几根黑色的长发,发丝很细,发尾还带着点她常用的护发素香味。
那是她的头发!
韩家丽的手猛地一抖,打火机“啪嗒”掉在地上。她明明扎紧了头发,怎么会有头发缠在旗袍上?难道昨晚睡觉的时候,她的头发自己散开,还缠到了这件本该在垃圾站的衣服上?
她不敢再想下去,蹲在地上,看着铁盆里的旗袍,突然觉得那衣服像活的一样,正用无形的手抓着她,把她往某个冰冷的地方拖。她想起张婶说的“横死之人的衣服沾着怨气”,想起林薇从楼上跳下来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干呕起来。
干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她擦了擦眼泪,咬着牙站起来,把铁盆里的旗袍重新塞进黑塑料袋,扎紧袋口,又在外面套了两层塑料袋——这次她不敢再扔远,怕衣服又自己回来,只能抱着塑料袋,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一动不敢动。
那天她没去上班,请假条是用颤抖的手打的。她就坐在沙发上,抱着装旗袍的塑料袋,从天亮坐到天黑。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她总觉得有脚步声在客厅里晃,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在右边,可转头去看,什么都没有。塑料袋里的旗袍像是越来越沉,压得她胳膊发酸,还隐隐透着点凉,像抱着块冰。
到了晚上,她实在熬不住,想把塑料袋放在门口,明天一早直接扔去火葬场附近——她听说那里的阳气重,能压得住邪祟。可刚把塑料袋放在门口,门就“吱呀”响了一声,像是被人推了一下。她吓得赶紧把塑料袋抱回来,紧紧抱在怀里,整夜没敢合眼。
天亮的时候,她打开塑料袋,看见旗袍领口的牡丹又艳了点,花瓣上像是沾了层露水,摸上去湿乎乎的。而她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道红印,像被什么东西勒过,不痛,却烫得厉害。
从那天起,韩家丽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凌晨三四点,她都会准时醒,不是被冻醒的,而是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冷”。那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耳朵,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冷……好冷……”
她每次醒了都不敢睁眼,蒙着被子,浑身发抖,直到天快亮了,那声音才会消失。可就算睡着了,也会做噩梦——梦里总看见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背对着她,站在阳台边上,风把旗袍吹得飘起来,像面招魂的旗。她想喊住女人,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女人一步步往阳台外走,然后掉下去,再然后,女人会突然转过头,脸是模糊的,只有嘴角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旗袍上。
没几天,韩家丽就瘦得脱了形,脸色青得像蒙了层灰,眼窝深陷,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去公司上班时,同事小李看见她,吓了一跳,凑过来小声说:“家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跟没气的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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