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记忆迷雾，海疆异闻
朝阳的金辉洒在林苍玄等人身上，将一路的疲惫涤荡而去。当黑色城堡的残影彻底消散在晨光中时，远方的海平面已泛起一层朦胧的雾气，那雾气并非寻常海雾的灰白，而是透着一种诡异的淡紫色，仿佛将天空的紫霞揉碎了撒在海面。
“那就是吞噬记忆的迷雾？”沐风举起长棍指向远方，海风卷着咸腥气扑面而来，长棍的木纹上竟凝结出一层细密的紫霜，“这雾气有点邪门，连木头都能沾上。”
楚瑶取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缕飘到岸边的雾气。雾气在瓶中翻滚，很快便染紫了瓶壁，瓶底凝结出几滴紫色的液珠。“净化之光无法驱散它。”她将净化之力注入瓶中，液珠却只是微微闪烁，“这不是黑暗力量，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侵蚀。”
小峰蹲下身，指尖沾起一点沙滩上的紫霜，星辰之力刚一触碰，紫霜便化作一缕轻烟钻入他的指尖。“老大，这东西能钻进身体！”他猛地甩了甩手，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我好像……忘了刚才想做什么。”
“小心！”林苍玄立刻按住小峰的肩膀，星辰之力顺着经脉逆流而上，将那缕紫烟硬生生逼了出来，“这雾气会蚕食短期记忆。”他看向远处的渔村，只见渔村的屋顶上飘着同样的紫雾，却听不到半点人声，“我们去村里看看。”
渔村的入口处，一艘渔船歪斜地搁浅在沙滩上，渔网散落一地，渔网上的紫霜已经凝结成冰。林苍玄推开一间木屋的门，屋内的桌椅摆放整齐，陶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却空无一人。灶台上的铁锅还在微微发烫，仿佛主人只是刚离开片刻。
“人呢？”沐风拿起一个掉在地上的渔帽，帽檐上的紫霜一碰就化，“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楚瑶走到一面挂着全家福的土墙前，照片上的一家三口笑得灿烂。她伸手触碰照片，指尖刚碰到相框，照片突然化作紫色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连记忆的载体都会被侵蚀。”她的声音有些发沉，“如果这些村民被迷雾笼罩太久，恐怕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会消失。”
就在这时，村尾传来一阵微弱的钟声。众人循声而去，发现一座破败的海神庙矗立在悬崖边，庙门虚掩，钟绳上缠绕着厚厚的紫霜。林苍玄推开庙门，只见神龛前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渔民，他背对着众人，手里紧紧攥着一串贝壳手链，嘴里反复念叨着：“阿珠……等我……阿珠……”
“老人家，这里发生了什么？”林苍玄轻声问道。
老渔民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睛浑浊不堪，瞳孔上蒙着一层紫雾。“阿珠……我的阿珠……”他茫然地看着众人，突然激动地抓住林苍玄的衣袖，“你们见过阿珠吗？穿红裙子的，梳两条辫子的……”
楚瑶注意到老人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勒痕，手链的贝壳边缘还沾着血迹。“老人家，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她试图引导老人回忆，老人却只是重复着“阿珠”的名字，眼神时而清明时而迷茫。
黑袍老者走到神龛旁，发现神龛后的墙壁上刻着几行模糊的字迹。他用冰狱之力冻结紫霜，字迹渐渐清晰：“紫雾起，忆魂离；忘川渡，故人迷；唯有情，能破局。”
“情能破局？”沐风挠了挠头，“难道要跟这雾气谈感情？”
小峰突然指着老渔民手中的贝壳手链：“老大，你看这手链！贝壳上有字！”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发现每颗贝壳内侧都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珠”字，刻痕深得几乎将贝壳刻穿。
老渔民似乎被手链的反光刺痛了眼睛，突然抱着头痛苦地哀嚎起来：“我想起来了……阿珠被雾卷走了！她让我等她……我不能忘……”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在手链上，紫雾突然从他身上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穿红裙的少女虚影。
少女虚影朝着老渔民伸出手，眼神中充满了悲伤。“爷爷，忘了我吧。”虚影的声音空灵缥缈，“迷雾会把您也拖进来的。”
“不！我不忘！”老渔民死死抓住虚影的手，尽管那手穿过了他的掌心，“我记了六十年，从你奶奶把你交给我那天起，我就没忘过！”
少女虚影的轮廓在老渔民的呼喊中逐渐清晰，紫雾竟开始从她身上剥离，化作点点星光。林苍玄心中一动：“是执念！强烈的执念能对抗迷雾的侵蚀！”
话音未落，海神庙外突然传来巨浪拍岸的声响。众人冲出庙门，只见海平面上的紫雾正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触手，触手顶端长着无数只眼睛，每只眼睛里都倒映着不同的人影——正是那些消失的村民。
“那是什么东西？”沐风握紧长棍，狂风在他身边卷起沙砾，“雾气成精了？”
“是忆魂水母。”黑袍老者的声音带着凝重，“古籍记载，深海中有异兽能吞噬生灵记忆，以记忆为食，这紫雾就是它的触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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