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菱形柱体如同一个嵌入大地的丑陋伤疤，幽绿的光芒如同邪恶的心脏，一下下搏动，看得人头皮发麻。卫星图像和远程传感器将它的不祥实时传递回主控室，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透析？”耿炎看着赤红炎，一脸“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老大，咱们这是农场，不是三甲医院ICU！拿啥给土地透析？用拖拉机油管插地里吗？”
“闭嘴！”赤红炎没空跟他扯皮，语速飞快，“老陈，信息素结构分析出来没有？找到弱点没？”
老陈额头冒汗，盯着色谱仪和能量谱分析图，手指都在抖：“很难！这东西像病毒一样嵌合在碱痂能量的循环链里，强行剥离可能会造成能量反噬，伤到植物根本！它……它好像会‘学习’和‘适应’我们的检测方式！”
“妈的，γ这杂碎！”林枫猛地一砸控制台，“他把这玩意儿设计成了针对我们系统的特洛伊木马！吃我们的能量，长他的毒！”
“不能等！”雷震声音冷硬，“隔离区边缘已经发现两株普通暗金植物出现绿色斑点！传播速度比预想更快！必须立刻处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赤红炎。物理焚烧？强碱冲洗？都可能适得其反，甚至加速污染扩散。
就在这时，主控台上一个代表苏晴生命指标的监控屏，突然波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串极其复杂、由暗金光点组成的符号一闪而过，持续时间不足零点一秒。
“等等！刚才那是什么？”林枫眼尖，立刻捕捉并放慢了画面，“这符号……结构上有点像燊哥之前的编码，但更复杂……里面好像混合了苏小姐的脑波特征？！”
他立刻将符号输入系统进行比对分析。
“匹配度最高的是……‘分离’、‘过滤’、‘循环’？还有指向性……‘西北’、‘试验田’、‘水’？”林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这是苏小姐在无意识状态下给出的……解决方案？！”
透析！
赤红炎瞬间明白了苏晴那几个破碎词语和这个复合符号的意思！
“耿炎！别他妈愣着了！”赤红炎猛地吼道，“把你那套之前用来处理重度污染土壤的‘原位化学淋洗系统’给老子拖出来！改装！立刻！”
“林枫！计算最佳注入点和抽提点坐标，形成闭合循环回路！避开主根系！”
“老陈！计算中和剂配方！要能特异性结合并钝化那种信息素，但又不能伤及碱痂植物本身！”
“雷震！清空区域！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整个农场像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疯狂转动起来。
耿炎带着人吼叫着把那些布满灰尘的大型设备拖出仓库。“原位化学淋洗系统”原本是用来用化学溶液冲洗深层污染土壤的，现在要被改装成土地的“血液透析机”。
“加压泵功率不够！”
“用备用引擎顶上！”
“管道耐腐蚀性可能不行！”
“内衬！临时加陶瓷内衬！快！”
林枫根据苏晴提供的“图纸”和实时数据，飞快地计算着注入井和抽提井的位置，形成一个能将污染最严重区域包围起来的闭合循环网络。
老陈实验室里各种仪器疯狂运转，尝试了数十种组合，终于筛选出一种由特定比例的有机螯合剂和缓释强氧化剂组成的混合溶液。“理论上……它能包裹住信息素分子，破坏其活性，然后通过氧化作用缓慢降解……但需要精确控制浓度和停留时间！”
几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
数台粗大的注入井和抽提井被打入试验田周围。粗壮的管道连接着轰鸣的加压泵和过滤罐。老陈配制的淡黄色中和液被注入注入井，缓缓渗入被污染的土地。
所有人屏息凝神。
初期毫无反应。
就在耿炎忍不住要骂娘的时候，抽提井的监测口开始流出浑浊的、带着诡异墨绿色的液体！
“出来了！抽出来了！”队员大喊。
液体经过多层过滤罐，墨绿色逐渐被吸附，流出的液体颜色变浅，但依旧能检测到微弱的信息素残留。
“循环！加大流速！进行二次净化！”赤红炎下令。
庞大的系统轰鸣着，开始如同一个巨大的体外循环机，不断地将中和液注入，抽提污染液，过滤，再次注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监测数据显示，土壤中信息素的浓度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下降。那些变异的暗金植物上的绿色斑点虽然没有立刻消失，但停止了扩张，散发出的侵略性气息也减弱了。
“有效！妈的！真的有效！”耿炎看着数据，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但林枫的脸色却依然凝重：“别高兴太早！透析速度太慢了！按照这个效率，要想把核心区的污染降到安全阈值以下，至少需要不间断运行两周！而且极度耗能！我们的备用能源撑不了那么久！”
而且，谁也不知道γ还有没有后手。那个菱形柱体还在不断播撒污染。
“能源我想办法！”赤红炎咬牙，“你们确保系统不停！就是把所有非必要能源全掐了，也得保住这套‘透析机’！”
就在这时，一直监控着菱形柱体的雷震突然报告：“那个鬼东西！搏动频率加快了！幽绿色光芒变得更亮！它是不是检测到我们在净化，加大了投放力度？！”
众人心里一沉。
果然，监测数据显示，空气中和水流中的污染浓度开始回升！
“操！γ这王八蛋！”耿炎破口大骂。
透析的速度，赶不上对方投放的速度！
危机，并未解除。反而变成了一场艰苦的消耗战、拉锯战！
农场，能撑到透析完成的那一刻吗？
还是会在能源耗尽和被彻底污染之间，走向崩溃？
主控室内，只有机器轰鸣和管道中液体流动的汩汩声。
如同农场沉重而艰难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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