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未授权潜水器进入禁区！重复，未授权潜水器进入禁区！”
苏念盯着监控屏上跳动的红点，指尖捏得发白。声呐图上，那艘涂着荧光蓝涂装的“深蓝号”正以危险角度切入挑战者深渊，目标直指星纹潮汐最密集的区域——也就是基因库残骸所在的坐标。
“他们疯了？”周川扯松领带，“那里的热泉活动异常，水压波动每小时递增3%，深蓝号的抗压等级最多撑到115兆帕……”
“他们的船长是退役的深海潜水员陈默。”小夏突然开口，声音发紧，“我查了他的资料——三年前探索者号失踪时，他是副驾驶。”
实验室瞬间安静。
林深的手掌重重拍在操作台上：“通知军方拦截！”
“来不及了。”苏念调出深蓝号的实时画面，“他们关闭了应答器，用了黑匣子屏蔽信号。看这个……”她放大画面，深蓝号的舷窗外，幽蓝的星纹潮汐正像活物般缠绕船身，“他们被吸引了。”
一、深海的召唤
深蓝号的舱内，队长陆沉正贴着舷窗微笑。
他鬓角的白发被水流吹得翘起，潜水服上别着枚褪色的徽章——那是他父亲、二十年前的深海探险家陆远留下的。
“看到了吗？”他对队员小徐说，“那就是星纹潮汐。我爸日志里写过，‘海的呼吸会发光’。”
小徐攥着摄像机的手在抖：“可指挥中心说这里危险……”
“危险？”陆沉敲了敲舷窗，外面游过一道半透明的影子，“我爸最后传回的画面里，也有这种光。他说那是‘大海在打招呼’。”
声呐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陆沉的笑僵在脸上。监控屏上，一个庞大的阴影正从下方逼近——不是汐星守护者，是条体长超过三十米的生物，脊椎骨凸起如山脉，每节骨缝都渗出发光的黏液。它的头部扁平，吻部有细密的触须，正缓缓张开布满利齿的嘴。
“是沧龙！”小徐失声尖叫，“基因库苏醒的远古生物！”
沧龙的前半身已探入舷窗。陆沉本能地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踝——是星纹潮汐里的发光微生物，正顺着他的潜水服往上爬，像群蓝色的萤火虫。
“别怕！”他听见父亲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涌出来，“它们记得我。”
微生物突然汇聚，在他面前形成模糊的影像：二十年前的深蓝号，年轻的陆远穿着同款潜水服，正把一块刻着龙纹的金属牌沉入海底。影像里的陆远转头对他笑：“沉儿，大海会记住每一个温柔的人。”
二、深渊的救援
逐光号的全速下潜震得林深耳膜生疼。
“还有三百米！”周川盯着深度计，“深蓝号的氧气只剩二十分钟！”
苏念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翻飞：“声呐显示，沧龙没有攻击意图，它在……引导？”
监控屏上，沧龙用吻部的触须轻轻托住深蓝号，往星纹潮汐更浓的区域游去。陆沉的潜水服已被微生物覆盖，蓝光映得他像个发光的茧。
“他们在做什么？”林深攥紧扶手。
“基因共鸣。”小夏突然喊起来，“沧龙的基因里，有陆远团队的标记！看这个——”她调出陆远当年的实验记录，“他们在深渊投放过标记物，用龙纹金属牌做锚点。沧龙是基因库苏醒后，第一个认出这些标记的生物！”
逐光号穿透潮汐层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呼吸。
深蓝号被沧龙托着，停在片发光的“草原”上——那是密集的星纹微生物，正随着潮汐的节奏起伏。陆沉悬浮在舱外，潜水服上的微生物已汇聚成条小龙的形状，龙头正对着他父亲的徽章。
“爸……”陆沉轻声说。
小龙突然发出低鸣。声波震得逐光号的舷窗嗡嗡响，却在林深脑海里转译成清晰的古汉字：“欢迎回家，守护者的朋友。”
三、记忆的重量
陆沉被救上逐光号时，仍攥着父亲的徽章。
他的潜水服上，微生物汇聚的小龙还在游动，只是颜色从幽蓝变成了暖金。苏念检测后发现，这些微生物携带了陆远团队的基因标记——是当年他们投放的“生物信标”，被汐星人改造后，成了连接古今的桥梁。
“我爸失踪前，最后做了件事。”陆沉捧着徽章，“他要把龙纹金属牌沉到挑战者深渊，说‘给未来的大海留个坐标’。后来深蓝号出事，大家都以为他……”
“他成功了。”小夏举起拓本，“您看，这龙纹和您父亲的徽章，和郑和手札里的，和汐星星轨，都是同一种。”
陆沉的眼眶红了：“所以这些生物……是在等我爸？”
林深点头：“汐星人保存了地球远古基因，也保存了人类探索深海的记忆。沧龙认出您父亲的标记，是在完成一场跨越二十年的‘重逢’。”
舱内响起警报。
周川的屏幕上，更多发光生物正从深海涌来——有奇虾的触须状光带，有三叶虫的复眼状光斑，它们汇聚成条发光的河流，朝着逐光号的方向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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