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萍在陆公馆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便在巨大的震荡与死寂般的余波中降临。
真相的冲击力太过骇人,每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茫然失措。陆梦萍失魂落魄地念叨着“这个世界疯了”,就脚步虚浮地飘上楼去。
空旷华丽的大厅里,最终只剩下陆依萍,和那个蜷缩在沙发角落、如同受惊小兽般的陆尔杰。年幼的尔杰显然无法理解这翻天覆地的变故。熟悉的亲人一个个神情恍惚地离开,空气中弥漫着令他不安的沉重。
属于孩童的敏锐直觉让他不敢贸然跟随,只能睁着一双湿漉漉、盛满无助与期盼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陆依萍——这个此刻大厅里唯一的、尚算“稳定”的存在。
尔杰那纯粹而依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轻易便牵动了陆依萍的心弦。出于对幼崽本能的怜惜与保护欲,她只得暂时放下其他心思,耐心地留下来陪伴。陪他用完晚餐,又柔声讲述了几则童话故事,用虚幻的美好驱散现实的阴霾。待到终于将这小家伙哄得沉入梦乡,送回房间,时间已悄然滑至晚上七点半。
陆依萍回到自己那间刚刚安置好的、尚显陌生的卧房,第一时间便铺开了神识。她倒要看看,傅文佩面对自己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陆如萍,该如何解释她那满手血腥的罪孽,又如何编织那张名为“母爱”的网。
素手轻扬,一道柔和却清晰的光幕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光幕之中,赫然映照出傅文佩小院的景象。陆如萍似乎刚到不久,正局促不安地坐在那张陈旧的八仙桌前。何书桓与杜飞宛如两尊忠诚的守护神,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神情紧张,目光警惕地紧盯着对面的傅文佩。
陆依萍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讽笑。这两位仁兄的戒备姿态未免可笑——傅文佩可是陆如萍的亲妈!她过去所做的一切,纵然罪孽滔天,私心深重,不也是为了陆如萍能“得到更好的照顾”?这般如临大敌,倒显得多余了。
画面中,傅文佩扶着桌沿勉强站立,脸上交织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无法言说的愧疚以及深切的担忧,眼神几乎要将如萍融化。而如萍则显得异常拘谨,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边缘,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尴尬与无声的纠葛。
最终还是杜飞按捺不住这沉闷的煎熬,率先打破了僵局,将如萍被陆家“扫地出门”的经过和盘托出。傅文佩闻听此言,那汹涌的母爱瞬间冲垮了所有顾忌!她再也顾不上女儿此刻的尴尬与疏离,猛地扑上前,一把紧紧攥住如萍的双手,声音因心疼而剧烈颤抖:
“振华他……他怎么可以这样?那些罪孽都是我犯下的!是我造的孽!他怎么能迁怒于你?怎么能……” 泪水在她眼中疯狂打转,最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那张素来温婉的脸上,嘴角不受控制地深深下垂,刻满了苦涩与绝望的沟壑。
看着光幕中傅文佩对如萍那毫不掩饰、几乎要将人灼伤的心疼,陆依萍的心口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钝痛!这突如其来的、不属于她的强烈情绪,瞬间让她明白——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在悲鸣!爱与不爱,竟是如此赤裸而残忍地摆在眼前!
如萍此刻衣着光鲜,带着整整八大箱行李“落难”至此,傅文佩便已心疼至此。而原主“陆依萍”呢?
那个在东北溃败时,拼死将以为自己被抛弃的傅文佩拖上逃难物资车、双手被粗糙绳索磨得鲜血淋漓的女孩;
那个被赶出陆公馆后,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仍将大半个硬邦邦的馒头塞给傅文佩的女孩;
那个在寒冬腊月,为了生计替人浆洗衣物,双手布满冻疮、裂口渗血的女孩……
每一次,当“陆依萍”为她出头、为她抗争时,傅文佩回应的,永远只是一张愁苦的脸,几句“是妈没用”、“是妈对不起你”的苍白叹息。从未有过一次,傅文佩望向那个“女儿”的眼神里,流露出此刻面对如萍时万分之一的——心疼!
原来,傅文佩对原主的轻视与敷衍,早已刻进了骨子里,渗透在每一个被忽视的日常细节中。只要稍加留意,便无所遁形。也只有原主那个傻姑娘,被这虚伪的“母爱”蒙蔽了一生,直到生命的尽头才生出一丝微弱的怀疑……
光幕内,傅文佩已抱着如萍失声痛哭:“如萍!我的孩子……佩姨……这就去找振华!我去给雪琴磕头认错!哪怕给他们做牛做马……也一定要把你送回去!你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姐啊!怎么能跟着我在这里吃苦受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造的孽啊……”
她说着,当真就要推开如萍,不顾一切地冲向陆公馆。然而,陆如萍却死死拽住了她的手臂。
“佩姨……不……请您……不要这样……” 如萍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祈求,她抬起泪眼,直视着傅文佩,“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立刻叫您‘妈妈’……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适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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