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维生舱中那个睫毛微颤的少女身上,心脏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地脉晶石在林墨手中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散发出比之前稍显明亮的、带着一丝悸动的光芒。
“她…她真的要醒了?”阿苗躲在林墨身后,既害怕又好奇地探出小脑袋。
“戒备。”墨影的声音依旧冷静,短刃悄然滑入掌心,目光扫视着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警惕可能存在的自动防御系统。
凌霄子则激动地凑近维生舱,几乎将脸贴在了透明舱壁上,口中喃喃自语:“奇迹…真是奇迹!跨越了如此漫长的岁月,生命体征竟然还能维持…这维生技术,这能量供给系统…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
炎姬撇撇嘴,但也握紧了刀柄,嘀咕道:“可别一醒来就是个上古老妖怪,那乐子可就大了。”
青鸾(帝都)的注意力则更多放在那些闪烁后又熄灭的控制台上,试图从中解读出更多信息:“‘共鸣之钥’…指的应该就是殿下手中的地脉晶石。‘记忆封存’…看来她经历了巨大的创伤。”
就在这时,维生舱内的淡蓝色液体开始缓缓下降,通过底部的管道排空。舱门发出一声沉闷的泄气声,随即缓缓向上滑开。
冰冷的、带着浓郁能量液气味的白雾弥漫而出。
少女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失去了液体的浮力,她向前软倒。
离得最近的林墨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入手处是冰冷的、被液体浸透的银白色服饰,以及其下纤细却蕴含着某种惊人韧性的手臂。少女的身体很轻,仿佛没有重量。
“唔…”一声极其轻微、带着茫然和痛苦的呻吟从少女喉间溢出。她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剧烈颤抖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瞳孔并非是正常的颜色,而是如同最纯净的星空,深邃的湛蓝底色中,闪烁着无数细碎的、如同星辰般的光点。但这双美丽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迷茫、痛苦以及一种跨越了万古时空的恍惚与疏离。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扫过眼前陌生的众人,最终落在了林墨脸上,或者说,是落在了他手中那颗散发着温润光芒的地脉晶石上。
当她的目光触及地脉晶石时,那双星空般的眼眸中猛地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至极的情感!有亲切,有依赖,有悲伤,有愧疚…仿佛看到了失散亿万年的亲人!
她猛地抬起微微颤抖的手,似乎想要触摸晶石,嘴唇翕动,发出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的古老语言:“钥…匙…大地…之心…您…终于…来了…对不起…星曦…失败了…”
话音未落,大量的记忆碎片似乎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她痛苦地抱住了头,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哀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星辰光芒明灭不定。
“她说什么?”炎姬没听懂那古老的语言。
“她自称‘星曦’…她在道歉,说她失败了…”精通多种古语的凌霄子翻译道,脸色凝重,“她认识地脉晶石,称之为‘大地之心’和‘钥匙’。”
林墨心中巨震,他紧紧扶着名为星曦的少女,能感受到她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尝试着将一丝温和的星溟之力,通过地脉晶石为媒介,缓缓渡入少女体内。
地脉晶石的光芒温柔地笼罩住星曦,那源自大地的、包容而祥和的力量,似乎稍稍缓解了她的痛苦。她颤抖的身体逐渐平复下来,紧紧抱着头的手也缓缓松开,再次抬起头看向林墨时,眼中的迷茫减少了一些,多了一丝探究和…依恋?
“您…是谁?”她再次开口,这次用的是一种略微拗口、但众人能勉强听懂的通用语变种,似乎正在快速适应和学习,“为何…拥有‘大地之心’?现在…是什么纪元?‘黑潮’…退去了吗?”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带着急切和不安。
“黑潮?”林墨捕捉到这个关键的词,与影像中那些乌鸦图腾联系起来,“是指那些黑色的乌鸦图腾吗?”
听到“乌鸦图腾”,星曦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瞬间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和恐惧,星空般的眼眸都暗淡了几分:“‘湮灭之鸦’…它们…还在?!”
这四个字如同冰锥刺入所有人的心脏!虽然称谓略有不同,但毫无疑问,指的就是鸦组织!
“它们还在,而且比以前更加强大和疯狂。”林墨沉声道,他尽量用简洁的语言,快速说明了当前的情况,包括鸦的“捕星计划”、寂灭荒原的现状以及他们之前的遭遇。
随着林墨的叙述,星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眼中充满了绝望和自责:“失败了…终究还是彻底失败了…我们牺牲了一切…还是没能阻止它们…‘归墟之眼’…绝对不能被打开…”
“归墟之眼?那到底是什么?”林墨急切地问。
“是源头…也是终结…”星曦的声音带着恐惧,“是‘湮灭之鸦’追求的终极目标…据说那里藏着让一切归于虚无,也能让一切重新开始的力量…但它们追求的…只有毁灭…它们想利用那里的力量,吞噬所有世界,重塑所谓的‘纯净’秩序…疯子…都是一群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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